從宮裡出來後,魏忠賢不敢在外面多作停留,又老老實實的回家禁足去了。

回到魏府後,他什麼也不想做,直接回到房裡,嚴禁任何人打擾。

沉默的靠在太師椅上,魏忠賢的心裡卻無法平靜,今天這次進宮和萬歲的短短會面,對他的衝擊太大了。

這倒不是因為萬歲要重新起用孫承宗這個東林黨,而是他感覺今天的萬歲和自己之前認識的萬歲,簡直是判若兩人。

之前那個萬歲,即便是在訓斥自己的時候,也不會像今天這般冷酷。

今天的萬歲,那種君臨天下,不容拒絕的氣勢,可以說幾乎從沒有看到過。

萬歲雖然說過,只要用心辦事,就不會動咱家,咱家還是那個千歲爺。

可這句話後面明顯還有後半句啊,如果辦事不夠用心,那就會動咱家了吧。

魏忠賢覺得自己要重新的認識一下如今的萬歲,可是自己都已經六十歲了,這把年紀了,哪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揣摩聖心啊。

“夫人啊夫人……”魏忠賢的腦海中迅速想起了客氏,很是懷念。

因為他深知,自己以前能夠那麼快的獲得萬歲的寵幸,離不開夫人的幫助。

如今沒有夫人,卻怎麼去獲得如今萬歲的寵幸啊。

他這段時間,也在仔細的回想著客氏的事件,雖然看起來是皇后、信王、劉僑和李邦華他們內外聯合起來搞的鬼,但他總感覺這背後似乎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萬歲,是你嗎?”

這一刻,魏忠賢不由將懷疑的物件放在了天啟的身上。

因為在這之前,天啟對他的信任,絲毫不弱於客氏。

而今的天啟在他眼中,已經不再是那個對他百依百順的皇帝了,甚至有些冷漠。

既然天啟能對他如此,為何就不能對客氏如此呢?特別是夫人死後,萬歲下令抄她的家,甚至是誅殺她的兒子和弟弟,這就很不可思議了。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越想只會越恐懼。

在此情景下,他哪裡敢阻止天啟起用孫承宗。

翌日,天啟公佈想要起用孫承宗的提議,讓內閣和百官去商議。

內閣和六部等重要衙門還是被閹黨的勢力把持著,因為客氏的事情虎頭蛇尾的結束,並沒有牽連到閹黨。

天啟都已經下旨停止徹查了,一些牆頭草自然沒必要再跳出來落井下石了。

就連之前帶頭蹦出來的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楊所修也後悔了,立即安排心腹陳爾冀上書為被他彈劾的崔呈秀等人辯護,將牆頭草的屬性演繹得淋漓盡致。

魏忠賢雖然很惱怒此人的不齒,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也不想為了報復這種小人而節外生枝,所以強忍了下來。

現在萬歲要用孫承宗這個舉足輕重的東林黨人,內閣和六部也不敢私自作主,還是要問一下魏忠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