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清的話音剛落,只見風鸞頓時平靜了下來,直接癱坐在地,掩面而泣。

“沒錯,是我殺的老爺,是我殺的,嗚嗚……”

見此情形,楊成淮不禁微微一愣,隨即回過神來一臉震驚的朝著陸宴清發問道:“你剛剛施展的可是儒術?”

楊成淮雖未曾修習過儒術,但他好歹也是個博覽群書讀書之人,身上與儒修一樣都懷有浩然之氣,所以在陸宴清的施展儒術的剎那,楊成淮便心有所感。

朝堂自古都是儒修施展拳腳之地,身為當朝從三品文官,他結交過的儒修不在少數,對於這種感覺自然不會陌生。

陸宴清輕笑著微微頷首,坦然承認道:“沒錯,正是儒術,楊大人果真是見多識廣啊。”

說著,陸宴清還不忘拍上一計馬屁,但這馬屁拍的多少有些刻意,這讓楊成淮略顯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我好歹也是在讀書人,雖未能踏入儒修一途,但又怎可能聞所未聞?倒是你,年紀輕輕竟能施展儒術,想來學識不淺,為何不去考取功名?而是淪落成了一小小捕快?”

楊成淮很是詫異的詢問道,陸宴清如此年輕便已踏入儒修一途,可謂是天之驕子啊,全褚京都不過雙手之數。

“楊大人,說來慚愧……”

陸宴清又將原主年幼時的遭遇搬出來當擋箭牌,可謂是百試不爽。

“原來如此,沒想到你的身世竟如此波折。”楊成淮輕嘆了口氣,略感惋惜。

褚京城中像陸宴清這樣的青年儒修皆為官宦豪商家的子弟,年紀輕輕便已在朝中擔任重職,就連楊成淮都有所不及,這讓他有些同情起陸宴清的遭遇。

“唉,天意如此,無需介懷;小子現在的生活雖然貧苦了些,但卻勝在充實安穩,能在這縣衙中為大褚發光發熱小子就已經知足了。”

此話半真半假,陸宴清並不想讓人把自己推到臺前,畢竟這個世界太過兇險,沒有靠山他很有可能會成為那林中秀木,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我明白了,你能在這般年紀便踏入儒修一途看來並非偶然,確實是有些頭腦。”

楊成淮聽出了陸宴清話中的深意,陸宴清這副“功不存乎身,名不顯於世”的做派讓楊成淮很是欣賞,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沉穩的心智,楊成淮都自愧不如。

褚京並非善地,楊成淮深知其中險惡,否則也不會落得這空有其名的散官。

陸宴清孤身一人確實不宜去褚京發展,興許這裡才是最適合陸宴清的歸宿。

一時間楊成淮感慨萬千,他本想舉薦陸宴清去褚京城中謀得一官半職,現在想想還是算了,那無異於把陸宴清往火坑裡推。

“多謝楊大人誇獎。”

楊成淮擺了擺手,見此時天色已然不早,於是便開口道:“既然已經水落石出,那便就此結案吧,我也該離去了。”

“楊大人,此事恐怕並未水落石出。”

陸宴清雙眼微眯,與蔣湘春對視了一眼,蔣湘春不禁渾身一顫,頓時明白了陸宴清的用意。

“哦?何出此言?”

“我想風鸞身後應該還有個幕後主使才對,僅憑她這個丫鬟怎會知道這種殺人之法?難道您不覺得這一切都像是被人算計好的嗎?”

聞言,楊成淮細想了片刻,捋著山羊鬍微微頷首,“既然如此,你便在問問她便是,想來儒術的效用尚且未過。”

“正有此意。”

說著,陸宴清看向癱坐在地的風鸞出聲詢問道:“說,是誰讓你殺害袁老爺的?”

風鸞張了張嘴欲要說些什麼,但卻突然面露痛苦之色,顯然是抵抗著儒術的效果。

就在這時,蔣湘春再也坐不住了,朝著風鸞呵斥道:“風鸞,你可不要亂說話!不然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面對這赤裸裸的威脅,楊成淮不禁眉頭一皺,這明顯是不打自招了。

“閉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楊成淮怒聲呵斥道,沒想到這婦人竟如此狠毒,竟連自己的夫君都忍心毒殺,真是其心可誅!

雖說如此,但若是要給蔣湘春定罪,也要有確鑿的證據才行,只要風鸞將蔣湘春的所作所為供出,那蔣湘春也休想善終!

“風鸞,你給我想清楚了在說話,想想你那弟弟!”

到了這個關頭,蔣湘春哪還顧得上楊成淮的官威,繼續出聲威脅道。

見此情形,楊成淮忍不可忍,直接下令道:“來人,將這潑婦拖下去!”

“是!”

一旁的幾個衙役出聲應道,隨後便把蔣湘春輕而易舉的架出了公堂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