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真人尚在猶豫不決,赫連阡陌越發氣惱,便如一個女人尖聲叫了起來:“純陽真人,你一把捏死那小賊吧,你看清玄老兒敢不敢殺我!”

葦江肚裡大罵道:“你個大傻X,捏死老子,清玄真人更不會放你了。”

但在此刻,葦江更是怕清玄真人猶猶豫豫,受了純陽老兒的要挾,先放了赫連阡陌這小白臉,那就大事去矣!

一旁的歸雲長老更是萬分緊張,正要開口替葦江求情。

葦江不等歸雲長老開口,大喝一聲,言道:“掌教真人,您可抓牢了這子!我就和這小白臉比一比,看誰更不怕死!看誰命更賤!誰更不要命!”

言罷,葦江一聲怒吼,忽地憋住一股真靈之氣,渾身經脈逆行,頓時臉上一陣扭曲,渾身一陣亂抖,便要逆行經脈而亡。

這番做作,反而讓清玄真人放下心來。他素知葦江品行,這小子詭計多端,自私油滑,根本不會顧全什麼江湖道義,捨生取義對葦江而言更是一句屁話。

此時反而定下心來,靜觀葦江表演。

純陽真人一愣,心道若失去葦江這張底牌,清玄真人更把他吃得死死的。無奈之下,掌心分出一縷暖暖的純陽真氣,硬是把葦江逆行的真氣捋了回來。

葦江暗暗好笑,老子想死,你倒不讓了——那老子非死給你看。又是催動體內真靈之氣,氣海丹田裡一陣翻江倒海,由著性子和純陽真人較勁。

在外人眼中,葦江此時便如一個即將爆炸的癩蛤蟆,一會身形鼓脹,兩眼泛白,一會又一身戾氣消得乾乾淨淨,頓時恢復如常。

如此折騰了三番五次,純陽真人見清玄真人面色如常,知道挾持了葦江無甚用途。便一把丟下葦江,長嘆一聲道:“清玄老兒,老道輸了,你劃下道兒來!”

清玄真人還未開口,葦江倒開口了:“老道士,一句話——給解藥,放人!”

赫連阡陌仍舊怒氣沖天,尖聲叫道:“純陽道人,不要受清玄老道脅迫,他不敢殺我。”

純陽真人一陣惱怒,心道真以為老子在乎你這小子?

老子是在乎你那兩百歲的娘!

於是眼睛一瞪:“赫連少主,老道已救了你一命,你不要不識好歹!”

葦江剛脫了困,見這赫連阡陌好不識趣,心道一句長得俊的都得去死!一磨牙,掄起渡天刀便砍了過去。

兩位天人境大修都沒想到葦江說砍就砍,不給半分解釋,竟被葦江嚓得一刀,割在赫連阡陌雪白的肚皮上。

只聽得滋啦一聲,葦江刀光閃過,如切豆腐。

渡天神刀一聲輕吟,似乎十分開心愉悅。

可憐赫連阡陌雖高過葦江一個大境界,但在清玄真人禁錮之下動不得分毫,竟被葦江一刀砍得肚破腸流!

葦江冷哼道:“別以為你長得俊,老子就不敢殺你!”

此時,這俊秀少年彎著腰,捂著肚皮,看著半尺長的腸子從肚腹中緩緩滑落出來,驚恐得渾身抽搐,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

以赫連阡陌身份之尊,從小到大,不說有人殺他,便是一句重話都沒從其他人嘴裡聽過。他從未想過,這世上真有人說殺他就殺他,說砍他便砍他,並無半分憐惜,半分猶豫,竟是嚇得傻了。

純陽真人見葦江如此大膽,一刀就把拜月教最尊貴的小公子斬掉了魂,怒喝一聲:“你這小畜生,已闖下彌天大禍,納命來!”

言罷一掌向葦江拍了過去。

葦江索性把渡天刀一收,往身邊一杵,喝道:“三寸丁矮道士,老子爛命一條,你要就拿去!”

純陽真人一掌懸在葦江頭頂,竟然沒有拍下去。

其實葦江此刻嚇得魂都掉了一半。

心道若是這老道轉過神,既然覺得自己無足輕重,無法脅迫到清玄,殺不殺自己,其實差別不大。完全可以先一掌斃了,再看清玄真人的反應。

葦江見純陽真人不殺自己,定了定神,一股陰冷的眼光望著這公子哥。

手中渡天刀輕輕一抖,把這公子哥掉出來的半截腸子送回肚皮,喝道:“你是什麼東西!只許你殺人,不許別人殺你,一向好囂張,是麼?”

赫連阡陌臉色青白,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等你肚皮長好了,下次老子見到你,老子再一刀子把你腸子掏出來,一節節地剁碎了——哈哈,下次就喂到你嘴巴里,看你吃還是不吃!”葦江惡狠狠嚇道,“你怕不怕?”

赫連阡陌已至金丹境,但究其年齡上,也不過是個大孩子,只比葦江大得二歲,平素裝得鎮定從容,但遇上葦江這種狠角兒,這公子哥終於被恐懼衝破堤防,孩子般哇地一聲大叫,一股熱辣辣的小便從順著腿根流淌下來。

愣了半晌,這少爺哇哇大哭起來,“別殺我,我給你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