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葦江,他聽了靜慧所言,便去蕭瑜晴處去找個合用的鼎爐。

葦江邊走邊玩,跨過一彎小溪,便是一方苗圃。遠遠看去只怕比百草園小不了多少。只是這苗圃在北坡,每天只有兩個時辰的太陽好曬,因此種植的草藥多是一些喜陰貪涼的。

葦江細細的看了幾種,多數奇形怪狀,不過觀其形貌,應比百草園珍貴許多。

剛到曦雨軒門口,葦江便看到芊芊姑娘抱著曦雨寶劍在門口曬太陽,他吆喝一聲道:“芊芊,你幹嗎呢?不怕太陽把你曬黑了?”

芊芊白眼一翻,答道:“要你管!我不曬,曦雨要曬太陽。”

說罷,那柄寶劍嗡嗡有聲,顫動了數下,以示不滿。

葦江隨口說道:“這玩意要你翻個面,你光曬一面,別人當然不高興了?”

芊芊奇道:“你懂得曦雨的意思?”

葦江道:“瞧你說的,我家煎餅也是煎了一面,然後煎另外一面,光煎一面,不就糊了?”

說罷,葦江便往裡走,芊芊站起身來,一把攔住葦江,言道:“羅公子在裡面,你別進去!”

葦江一聽羅貫通在裡面,更是著急,罵道:“怎麼不早說,那兔兒爺相公在裡面,你家小姐要糟!”

芊芊正待阻住葦江,卻看到蕭瑜晴怒目圓睜,裡面出來了,喝道:“葦江,什麼我要糟?你胡說什麼,跑曦雨軒搗什麼亂?”

葦江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搗亂了?那兔兒爺相公來得?我就來不得?”

蕭瑜晴臉色一沉,還沒等她出口,芊芊卻是叫了起來:“啊呸,你個小癟三,拿什麼和人家羅公子相比?”

葦江心道,這哥們魅力不小啊,大的犯了花痴,小的也是拼命往別人身上貼,以後這曦雨軒乾脆改名麗春院得了!

葦江嘴上何曾饒過人,嘿嘿一笑道:“老子當然不能和這兔兒爺相公比了,別人男的女的來者不拒,老子最多唱唱村裡姑娘是小花,他開口便是後*庭花——”

葦江滿口汙言穢語,早就惹惱了蕭瑜晴。她牙一咬:“葦江,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你再胡說,便是爹爹責罰,我也不管了。”

說罷,曦雨劍出鞘,劍芒伸縮不定,顯然已是氣極。

葦江就圖個嘴巴快活,一看蕭瑜晴臉上紅一道白一道,知道話說得過了,馬上哭喪著臉,言道:“晴兒姐姐,我這不是為你擔心嗎?怕你被人騙!我爹媽死得早,誰讓我就你這麼一個姐姐呢!”

蕭瑜晴雖比葦江還大了三歲,但從小養尊處優,少經世事,其實還是孩子性情。以往她被葦江叫了這麼多次姐姐,第一次被糊弄過去,忘記當面拒絕,後面便說不出口。如今聽得多了,一想起葦江父母雙亡,就連兩個繼父也是相繼去世,於是對葦江心生憐憫,這一聲“姐姐”就顯得不刺耳了。

她心一軟,便問道:“你不胡說八道,我就不殺你。”

葦江哼了一聲,言道:“我是話粗理不糙,人窮志不短,你以後慢慢想,知道我的好了。”

蕭瑜晴一陣驚愕,“話粗理不糙”她還懂得,但這“人窮志不短”,這裡又有什麼深意?

葦江在外面胡鬧,羅貫通其實早已看見,他正深悔自己剛沒出去添油加醋一番,最好讓蕭瑜晴一個失手殺了葦江豈不是好?

其實,羅貫通今日過來,還是花了不少靈石,買通芊芊幫他說話,才方便進來。

其實羅貫通心裡明白,歸一門上上下下都以為他們天生一對,其實這事兒壓根根沒得到清玄真人首肯。蕭瑜晴也不過是見他英俊瀟灑,偶爾少女情懷,並非對他痴心一片,所以外面傳得火熱,實則他也不是時時能進這曦雨軒。

何況自從和葦江出了那檔子醜事,蕭瑜晴明顯對他冷淡了不少。

此時,羅貫通話還沒和蕭瑜晴說上三句半,葦江又闖了進來。

別看羅貫通平日裡能言善辯,但是遇上這混不吝,總是束手束腳,竟不知如何對答。這小子一貫夾槍帶棒,若是氣惱起來,又不敢真把這小子殺掉,於是羅貫通便要從後院離開,哪知剛一腳踏上門檻,葦江已進來了,羅貫通只好裝作在後院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