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逢事 第三十八章 詢問(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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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居中。
大受刺激的李嬌兒抱膝坐在床上,並不點燈,只垂淚發呆。
雲團被她支使去了仁心堂與機巧閣打招呼,說今日她有事情,暫不回家。
雲團擔心她,想要打發別的僕婦去,但李嬌兒堅持讓她親自到仁心堂,務必將母親的手札藏在日用物中,拿回來給她。
“雲團,別人我不放心。”她哽咽說。
她本想自己回去的,奈何她眼睛早已經哭腫,心緒更是煩亂,回去了,也只是讓父親家人們擔心而已。
雲團無奈,只得應聲去了,臨走前囑咐了院子裡翠字的二等丫鬟,與一應管事媽媽們,千萬看好了小姐。
可雲團剛一離開,李嬌兒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許人進來。
到了傍晚時分,她已經是想哭時欲哭無淚,頭昏沉沉又睡不著。
她院中那些的陪嫁僕婦們都嚇壞了。
上午時她們就聽說世子和夫人前後腳回家,緊接著大吵一架,但究竟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沒人不敢問,更不敢隨意進門,只能時時貼在門上床上,聽著屋中的動靜,生怕李嬌兒想不開,再出些事情。
直到上燈時候,雲團終於領了人,帶了不少東西回來,才終於開啟了李嬌兒的房門。
李嬌兒依舊摸黑呆坐在床上,目光呆滯地看著前面,腦海中想的,依舊是那些誅心的真相。
雲團將藏在李嬌兒妝奩中的唐瑛手札取出來,給了李嬌兒,又安慰道:“小姐,老爺和老祖宗都擔心小姐呢,小姐總要先保重自己。”
李嬌兒沒有立刻答話,而是抱著母親的手札,又呆了片刻。
以往撫摸著母親的東西,總能讓她委屈的心情平復很多;可今天抱著母親的手札,她卻覺得像是置身在那場京城人耳熟能詳又諱莫如深的爆炸案之中,彷彿隨時會粉身碎骨。
孃親,世子說的話,都是真的嗎?她在心中默默地問,再次墮下淚來。
許久,她才擦了擦眼淚,開口道:“雲團,掌燈,我要喝水。”
聲音又幹又啞的。
雲團心焦得厲害,忽然聽她開口了,當下鬆了口氣,慌忙點了燈,又端了冷熱剛好的茶水,遞給了李嬌兒。
“小姐,”她頓了頓,到底是下定決心道,“奴覺得,夫人不是世子口中的那樣人。”
屋中因為燈燭而亮了起來,搖曳著,晃得李嬌兒眨了眨眼睛,才適應了過來。
她沒有回答雲團的話,而是低下頭,就著燭火翻閱母親留下的手札,想要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證據痕跡。
證明母親是冤枉的,亦或是……證明母親確如薛鎮所言,是罪大惡極之輩。
一冊、兩冊……五冊手札細細翻完,依舊如她記憶中的那樣,什麼也沒有。
其實,這三年在安陽侯府獨守空閨的日子,李嬌兒為了打發時間,早就將母親的手札反反覆覆看了多次,可謂倒背如流。
但哪兒有半點兒勾結外國的事情呢?
那是一份除了各類巧思、木工、火器、製造等心得之外,從沒提及它物它事分毫的普通手札而已。
可李嬌兒內心,仍沒有半分安寧。
到最後,她這大半日什麼東西都沒吃,便抱著母親的手札,囫圇睡了一覺,天未亮便起身,才在雲團的勸慰下,勉強吃了半碗粳米粥,以及一碟小菜。
而後,她便將母親的手札再次藏在了床頭牆上的暗格中,又收拾妥當後,便與雲團,再次回到了仁心堂去。
*
仁心堂中,因擔心李嬌兒而一夜少眠的李賦,乍然看見臉色極差,眼下隱有青色的李嬌兒,也嚇了一跳,忙拉著她坐下,聽著她的脈息,問道:
“嬌嬌,這是出了什麼事情?”
李嬌兒強打精神,笑著安慰父親道:“爹,我沒事兒,只是昨夜沒太睡好。”
李賦把著她的脈,沉默地看著她,片刻後才問道:“嬌嬌,你與為父說實話,可是你與世子又起了爭執?”
李嬌兒忙搖搖頭,勉強笑道:“並沒有,只是他就要離京了……”
李賦面色更有不虞。
他精於醫道,而人說假話的時候,總是和平時不大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