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困苦,總有片刻放縱與安慰。

蘇筱妍對於王凝的訊息知之不多,但料來不會很輕鬆,儘管秦老與他談起時看起來一副不會有事的樣子,但身為妻子,她的擔心只會多不會少。

現在跟周霈說起來,聽著周霈那些安慰的話,她的心裡強壓下某種情緒,叫自己看起來不會顯得很侷促。

“原本和他之間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想到現在連見上一面都難。”蘇筱妍說著,到底抑不住悲傷,面色微戚,“早知道就不讓他去蘇州了。”

這次的事件雖說是突發,王凝我只是剛巧趕上,然而在此之前卻是個很漫長的過程了。從王凝南下杭州開始算起,至少有大半年光景。

這麼長時間裡,兩人之間的聯絡基本上都是書信,期間縱然有見過見面,都顯得侷促而又匆匆,尚且來不及說上什麼話。

蘇筱妍如今想來,有些難過。

想著生意上的事情,兩人之間倒都不怎麼有機會做點夫妻間的事情。

於她而言,到底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裡太過在乎生意了,想必是覺得能夠陪伴的時間還有很長,所以才會忽略了當下同樣重要。

於王凝來說卻又是另一副光景。

王凝對於生意不是很懂,不然也不會大多事情都落到蘇筱妍身上,實際上拋開這些,他確實也只要安安穩穩待在江寧就好了。

城外買的那些田,建的莊園學堂足以他活下去,與江寧府合作的馬場如今也有了眉目,於公於私,他都有了足夠的本錢,本身也不用再四處奔波,如今將自己陷入了那般境地。

蘇筱妍或許明白一些,但到底沒有好好談過,很多東西的只能是靠猜測了。

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王凝對於生意做得多大本身是沒有多大興趣的,他做這一切似乎也不僅僅是為了生意,基於他在北方做的那些努力,蘇筱妍有理由相信那個傢伙在醞釀著一件她不知的事情。想到這裡,她在心裡又將王凝罵了一遍。

真是不識抬舉啊。

周霈看著蘇筱妍臉上表情變換,狐疑半天開口問到:“你沒事吧?”

蘇筱妍道:“沒事。”

如此說著,情緒有些低迷,周霈跟著寬慰了幾句,想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於是接著稍早些的時候的話題,探聽道:“那次你被人擄走,那個傢伙追了去,你們之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蘇筱妍乍一聽到,恍惚了一陣,想著好像也沒有發生什麼吧,基本上那時候她都是被那傢伙背在身上,少有的幾次醒來那傢伙不在身邊,等到出現時他身上都是多了些血腥味。

那時候她知道一路上都有人追著,卻沒有更深去想過,期間幾次看著王凝傷的實在嚴重,她的心也跟著柔軟下來,試圖過勸說王凝扔下她離開,換來的卻是一個白眼,而後他總是說“我這條命也是你救的”,倒叫她再想起更遙遠之前的事情來。

黃沙大漠,初遇時候的將死之人。

那時候她一路上已經見過很多的悲慘,最後卻不知怎麼就心軟將那尚有一絲出氣的傢伙帶了上路,也不知那人心裡到底有什麼執念,竟然頑強的活了下來,後來回了江寧,那傢伙並是不告而別,再見到的時候則又是許久之後。

思緒有些亂,真要想下去,大概是迷糊的,總之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現在這幅模樣了,他們成了親,如今有了孩子。

因此周霈問的到底發生了什麼,好像什麼都沒發生,卻又像是發生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