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杜大家已經卸了妝,眼下一襲薄紗,半遮嬌軀,拄著下巴正看著面前桌上送過來厚厚的一沓宣紙。

看了一遍,卻也分出來等級來,然而看過一遍之後,渾然沒有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一份,於是不由有些氣不過。

縱然之前一直的相處都有些不愉快,但好歹兩人之間也算是有過一段還算不錯的相處時光,眼下見了面,縱然不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局面,也應該問候幾句才對。拋開兩人之間的冤仇,他們之間也還是有著幾分情分的。

杜大家苦笑了一聲,之前叫出去的侍候女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剛剛得到的墨寶,有些尷尬的走了過來。

近了幾步,有些氣急敗壞的說到:“小姐,那人擺明了是耍我們,這詩……”

“怎麼?”杜大家轉頭看了過去,笑到:“哦?這詩如何?”

小丫鬟嘟著嘴,拿著詩走了過來,“小姐,這詩寫的固然……好,可是這也太……算了,小姐,您還是自己看吧。”說著把宣紙遞了過去。

杜大家面待疑惑,還是接了過來,看了小丫鬟一眼,轉而看向宣紙之上,片刻後,眉頭擰了起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也……”

小丫鬟點點頭:“是啊,小姐,怎麼還有這樣的人,不會寫就不會寫吧,直接說就是了,現在寫出這樣的詩,真叫人不知說什麼好。”

杜大家頷首:“嘿,這人也是有趣。”說到這裡,再次拿起桌上的宣紙看了起來,而後小聲的讀了起來,“楓橋夜泊……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而後由衷的讚歎了一下,“好詩,好詩啊……”說到這裡,轉過頭對身邊的小丫鬟說到,“去吧,叫他進來吧。”

“小姐……”丫鬟看著旁邊桌上明明寫的更好的詩,想說什麼卻始終沒說出來。

杜大家知道丫鬟想說什麼,開口道:“這詩固然寫的好,見得卻多了,況且……這位叫做柳生的,我與他大抵也說不上什麼來,倒是這位,明目張膽抄先賢詩的傢伙,倒是有幾分有趣,這樣的人……見見也是無甚所謂的。”

“可是小姐……這種人見了對你來說沒什麼用處啊。”

“銀錢這些東西,與我而言並無什麼重要可言,不過是那些人既然捨得花這些錢,我若不接下也有些說不過去啊?”杜大家笑了起來,似乎真是那種見錢眼開之輩,然而對於身邊的丫鬟而言,她深知小姐如此說的道理,她能夠活到現在,得虧是遇到了小姐,因此對於小姐的事情,她並也分外上心。

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小姐,因此有些話不說她也覺得過意不去,至於決定怎麼做,還是得小姐自己拿主意。

因此她走了出去,心不甘情不願的過去喊人了。

王凝對於結果倒是不曾看重的,然而真就當那人走了過來,叫他過去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意外。

旁邊的柳生面色有些灰白,難掩失望之色,至於許為俞等人,更是驚得下巴多萬掉了下來,一個個目光怪異的看著王凝,心裡不知是羨慕還是生氣。

王凝嘿然一聲,看著來人,問到:“怕是錯了,在下的詩……”

話未說完,王凝並被打斷了話頭,注意到旁邊的投過來的視線,當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跟著走了過去。

許為俞看著王凝的背影,半天回不過神來。

閨房裡,杜大家已經泡好了一壺茶,方一進門,茶香並溢了開來。去聽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