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聽著一群兵痞的碎嘴話,對方也是把他當做了自己人,因此編排起不遠處大帳裡的杜聰來,很是想了些法子。幾個半耷拉著甲冑的漢子攢著頭,嘀咕著整蠱上官,說到有趣的地方,肆無忌憚的笑了出來。可憐旁邊埋頭吃草的馬兒有一陣沒一陣的嚇得嘶鳴起來。

劉世芳手下的人基本已經被打散,在此之前也是做過一次選拔,一部分甚至被杜聰遣散回家,正是因為這樣,之前他才會跟上官鬧出矛盾,然後被那群自認為很厲害的武勝軍官兵圍著打了一頓,發配到這馬棚裡來。

對方倒也不限制他的自由,因此他常常喝的不省人事,就著馬棚的枯草就睡覺,這日子過得都不像個人樣。今晚杜聰想起來見他,也許是想解除“誤會”,可惜本身不過是賭氣之舉,也就不存在所謂的誤會了。

不想平白捱了一頓板子,就連之前的官身也被收了回去,杜聰還為他炮製出一個馬伕長的職司來。

想想應該覺得幸運的。

老實講他對於擔任什麼職司並不怎麼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軍餉可以買幾壺酒而已,於是眼下這馬伕長的職司,真不知道能有幾個銅板。估摸著過幾天應該去軍需處問問。

想著這等大事,對於同僚們的話並有一些沒有用心聽了,回過身來,幾人看著他,瞪著他。

“我覺得你們說的很對。”他被看的發毛,於是義正辭嚴的開了口。

幾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而後互相看著笑,當中最是話多的那位抬手拍了拍劉世芳的肩膀:“那就你去。”

旁邊的人附和著。

劉世芳從他們眼裡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知道他們在憋壞,然而卻也無能為力,因此將目光投向處理好傷口之後正在旁邊坐著看戲的王凝。

劉世芳眼睛睜得很大,而後用手揉了揉,再又眯了起來,問到:“你是誰?”

王凝笑笑:“階下囚。”

聽到劉世芳的話,那幾位正準備離開的漢子立馬不淡定了,白痴的看了劉世芳一眼,有人問到:“你竟然不認識他?”

“你竟然不認識我?”王凝也重複了一句。

“我為什麼要認識他?”劉世芳無辜的看了回去,而後瞪著王凝,“我為什麼要認識你?”

“孃的……”罵罵咧咧的兩聲,幾人捋起了袖子。劉世芳瞳孔一縮,抬手抱住了頭:“要打可以,別打臉。”

預料中劈頭蓋臉的痛楚沒有降臨到他身上,他抬眼望去,只見幾人目光至始至終都停留在著旁邊的階下囚身上。

自顧自的聊了起來。

“他跟我們不是一個陣營,應該弄死。”有人惡狠狠的說。

“弄死太殘忍了,要我說割了舌頭。”

“你傻啊,割舌頭,他不會寫字麼?”

“哦,那就問問他會不會寫字。”

“你果然是個傻子,要我說,割了舌頭,再砍了手。”

你言我語的議論之中,王凝神色複雜的看著躺在面前的劉世芳,劉世芳對上他的目光,一個激靈。

“哥幾個,聽小弟一句勸。”

劉世芳開了口,幾人停下議論看向他,給了他一個你儘管說,說的不好聽我弄死你的表情。

劉世芳嘿嘿兩聲,正色道:“這位小兄弟不過是聽了幾句閒聊,沒有你們想象那麼嚴重。”

“要是他跟杜魔頭告狀,你我可不好交代。”

“哪能,這位小兄弟現在的處境,怎麼可能見到杜魔頭,再說,哥幾個今晚將他撈出去,別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尋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