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愣了一下,先是恭恭敬敬的謝了他的幫忙,隨後對於馬場的事情說到:“朝廷正在實行新法,這一點確然是不容我們抗拒的。不過公子不妨從另外的角度想想,這書院起來了,學子將來步入仕途,對您來說可是好事。建國以來,朝廷嚴禁民間刊印書籍,眼下能夠得到官府的支援,對於書院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啊。”

王凝瞪了他一眼,他知道眼前這位其實是有功名在身,只不過因為厭惡時下官場的歪風邪氣,於是這才辭官回鄉,之所以對書院如此上心,大抵也是想盡一點力,期望於後世之人。

王凝嘆了一聲,最討厭這些文人的矯情,明明不喜歡撇下不管就是了,偏偏不死心,漸折騰。

從某個角度來講,他卻也有些同情沈京這樣的人,於是沒有再計較下去。

“我知道了,這書院以後就交給你,不過我是商人,原本我所想的只是弄個小學堂,交幾個可憐的孩子認認字,現在被你搞得這麼大,我是不會做虧本生意的……就是說除了你說的那些,我要看到更為實質的東西。”

沈京躬身應了,鄭重道:“但憑公子吩咐。”

“嗯,具體的細節過後再來與我商量,現在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園子,我再有幾個月就將成親了。”

沈京再次點頭:“到時一定完成。”

“但願如你所說。”

這場談話算不上愉快,但彼此已經定下了各自的底線,日後也難再有別的什麼變故了。

沈京目送著王凝離去,心裡多少有些怪異,今日的王凝對他來說簡直完全是陌生的,之前的王凝或許會很因為某些事發火,但不至於像今次這樣強硬,他猜測著對方的心思的時候,他抬頭看了眼半山的莊園,然後朝上邊走了去。

王凝回到馬車,大抵也是察覺到自己的異樣,緩了一陣,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叫上車伕,駕車回城。

路上自是安靜,只有車軲轆碾壓過黃土的聲音。

回到家,他也沒有再去做別的事情,直接鑽進屋子,矇頭就睡。

到得夜色漸沉,月上林梢,他爬了牆出去,消失在長街裡。

不多會的功夫,秦淮河邊那座臨河的小樓裡,他闖了進來。

女子一身白衣勝雪,門被推開的瞬間,隨同而來的風捲起她的青絲。

她回眸,看著來人,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於是並不慌張:“我就知道你會來,可是……這事跟我真的沒關係。”

“現在我的處境,我斷不敢拿你的訊息去換好處。”

王凝冷冷的看著她,沉聲道:“但你到底說了什麼。”

空氣驟冷,風聲驟急。

殺機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