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王嘿然一聲:“倒指使起本王做事來了……”笑了笑,卻也豪爽的應了下來,“說起來,秦將軍尚有防務在身,本王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央求他過來,你個韓中,倒說起什麼比試來。”

秦瑞清笑著,聽到此處,忙稱不敢,那邊涼王如若未見,當下讓親兵牽馬過來,上了馬,馬鞭一揮,一聲大呵:“走。”

此時聽得一聲鷹叫劃破長空。眾人抬頭去,並見暗黃色的天空上一隻碩大的鷹翱翔而去。

那並是涼王昨兒個口裡說到的“那個鳥”。

秦瑞清作為客人,跟著進了園林。

涼王再又吩咐了幾句,大家並一鬨而散,策馬進了林子。

秦瑞清姑且是自己走了一個方向,只是遠離涼王視線的時候,韓中賬下的幾人就圍了過來。

秦瑞清苦笑一聲,快馬而去。

與此同時,京兆府城,涼王府內,叫做周忱的世子眉頭緊皺,微仰著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陽光從雲霧之後散射下來,並不那麼刺眼。

但他的眼睛有些紅,想來昨夜並沒有睡好。

周忱想著昨日父親說起的那句話,他拿不準老王爺的心思,並也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意,但無論怎樣,都深深刺痛了他。一如當初他做下那件事,深深刺痛了老王爺的心一樣。

他想,或許這就是報應了。

事實上那件事確實是他主導,若非中間出了岔子,興許不會鬧到那種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沒想過,那個看似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弟弟竟然會對一個女人那麼用心,甚至不惜與他反目,直至墜落深淵,至今不知死活。

那是他的弟弟,他的心也痛的,所以他把對二弟的愧疚用在了三弟身上,給予那位幼弟幾倍的疼愛。可是自小與二哥親近的小弟,在他這樣加倍的疼愛下還是將他當了害死二哥的仇人。

這一切,其實都不甚重要,哪怕他為此自責至今,甚至這件事將成為他一輩子的夢魘,他都無所謂。

京城的局勢,他很清楚當今官家叫他弟弟進京為的什麼,那是作為人質,是要挾他們涼王府的籌碼。

但老王爺同意了,他又能如何?

這涼王府……到底不是他當家。

周忱攢緊拳頭,大抵因為過於激動,竟然咳嗽起來。

“夫君,你沒事吧?”身後傳來一道擔憂的聲音。

周忱轉過身,看到了他的妻子,溫柔的笑了起來:“沒事……”

一眼,如秋水氾濫,沉溺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