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著,他看著韓束,倒是真心的說了起來:“早知相公在此,末將就不過來扮那跳樑小醜了。”

韓束抿嘴笑了笑:“瑞清何時也學了這些酸氣。”

秦瑞清的靖邊軍成立不久,本身朝廷也沒指望這支軍隊能有個樣子,只因為這支軍隊不過是幾位相公與官家權衡之後的產物。不過新帝登極,對於軍隊的改變也可謂大刀闊斧,靖邊軍在邊地又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沒多少時間並有了名聲。眼下可謂是北地能打的軍隊了。

說是巡防,其實還是官家同意了秦瑞清“以戰養兵”的策略,姑且也是拿他們來做的試驗。

說著兩人朝官衙過去,門口出,知府王韶臉色蒼白的侯著,天知道手下人報告韓束遇刺的時候他被嚇成了什麼樣。

秦瑞清他自然也是認識,對方雖是武將,他倒也不敢得罪,畢竟人家有個曾經是政事堂大佬,而且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再次啟用的爹,何況,眼下往北一些,太原府知府正是這位的大哥。

官場上的事,就算不親近,實際上夜無需刻意的去得罪。

韓束吩咐王韶處理那邊街上的屍體後,與秦瑞清一道進了衙門。一路上說起的大抵還是關於最近局勢的一些話。

秦瑞清卻是含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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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王府內,先前茶樓上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品著大理那邊進貢過來的茶,一雙深邃的眼睛在茶氣之中氤氳而開,顯得縹緲起來。

下首的座位上,年輕的世子看著老爹一副悠閒模樣,心裡氣不打一處來。

“爹……”他重重喊了一聲。

涼王爺也許是真被嚇到,手一哆嗦,上好的茶杯碎了個茶蓋不說,到底被熱水騰了一下嘴。抬起頭,幽怨的看了兒子一眼,無奈道:“我還沒眼花耳背,用不著叫那麼大聲,也別在那晃來晃去。”如是說著,看到兒子那一臉焦急的樣,他緩緩擱下茶杯,甩了甩手上濺到的茶水,而後又卷著舌頭吹了吹。

“周恆過去就過去,還是你想替他去?”老王爺的眼睛微微下垂,盯著自己的舌尖,一邊說一邊吹氣,看起來剛才確實燙得厲害。

“爹,恆兒這時候過去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您老就放心?”

“不是好事?”老王爺斜著眼,繼而道,“那還能是壞事?恆兒沒去過京城,去見見世面挺好。”

眼看老王爺又要折騰舌頭,世子殿下惱火的道:“那是我弟弟,我不能讓他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危險?官家在的地方還危險……”頓了頓,老王爺嘆道,“恆兒也是我兒子,難道我就願意他置身危險之中?”

說到這裡,老王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有些難過的提了一句:“凝兒也是你弟弟,沒見你這麼疼他過。”

世子殿下臉忽白忽紅,拖著長音喊了聲:“爹……您還在怪我?”

老王爺苦笑一聲,嘆道:“我怪我呢……”

說罷出了門去,院子裡響起一陣斷斷續續的哨聲,隨後聽得老王爺吼道:“那誰,我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