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傅遠果然遵守承諾,親自帶領主力猛攻廣陵城。

雷朵兒此時士兵已然疲憊,面對北秦軍強大的攻勢,已經逐漸吃不消了。

城中青壯已有不少死於城頭之上,家家戶戶基本都死了男丁。

在打退了北秦軍的一波進攻之後,雷朵兒氣喘吁吁的看著城下的北秦軍。

隨後雷朵兒看著城牆上橫七豎八倒下的屍體,也是不由的悲從中來。

雷朵兒喚來副將說道:“如今可戰之力還有多少?”

副將則是悽苦的說道:“將軍,如今還有八千餘人有戰力,而且人人帶傷。剩餘六千餘人,盡皆重傷,無力再戰。陣亡者已經過萬。”

雷朵兒此時眉頭緊皺,說道:“如此情況,就算突圍,也必然損失慘重。”

雷朵兒轉身回到了府衙之中,劉仁業此刻躺在床上,虛弱的說道:“夫人,如今情況如何?”

“夫君放心,今日攻勢已經打下去了,但是。”雷朵兒本想將事情告知,但是看到虛弱的劉仁業,終究不忍說出口。

劉仁業又豈會不知如今狀況,只是說道:“實在不行,夫人帶人突圍而去,我等淮南軍將士,身經百戰,馬革裹屍乃是歸宿,不用留戀我等。”

劉仁業的話頓時讓雷朵兒眼淚直流,只是握著劉仁業的手不停的搖頭,嘴裡說道:“我絕不會放棄你獨自求生。”

劉仁業則是微微抬起手,說道:“秦王待我不薄,想我當年不過是太子衛中的一個小卒。有幸立了大功,被秦王提拔至淮南軍任參將。幸得羊將軍器重,方有如此局面。歲月朝朝,短短數年,我已自覺活的足夠了。”

聽到劉仁業提起韋然,雷朵兒眼中又閃現了光芒,說道:“夫君,秦王是不會拋棄我們的,那麼多年來,無論多麼艱難,秦王都會盡力搶救袍澤,不是嗎?”

“可是今日情況不一樣啊,秦王的主要重心都放在赭圻,為了保護陛下,還將天雄軍和御林軍一同留在建康,手中並無強兵。本來我等淮南軍是要奔赴赭圻為秦王立功,不想今日如此。”

劉仁業虛弱無比,說話都斷斷續續,他反過來握著雷朵兒的手,深情款款的說道:“夫人如今已有身孕,如果我死了,這就是劉家最後的骨血啊,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就在兩人四目相對之時,突然有人奔了過來說道:“來了,來了!”

雷朵兒秀眉微皺,說道:“秦軍又攻來了?”

“不是,不是秦軍。”小卒驚喜的說道:“是,天雄軍!”

劉仁業激動的說道:“天雄軍來了?”

由於用力過猛,劉仁業不小心撕扯到了傷口,隨後倒吸一口涼氣,疼的齜牙咧嘴。

“是的,是王將軍親自來了。正在城外與敵軍交戰。”

雷朵兒聞言,立馬走出房間,就要前去城樓之上。

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剛欲轉身,就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夫人快去,天雄軍人數不多,城外北秦軍加恆玄雜軍足有十萬人。”

而在廣陵城外,也是喊殺聲震天。

王烈親自領軍攻打傅遠陣營,天雄軍勇猛無比,渾身都是精甲,手持長槊,腰配橫刀。數人結陣,將北秦軍打的節節敗退。

傅遠此刻急忙叫來恆玄,說道:“你不是已經封鎖了長江水道了嗎?怎麼為何還能有次精銳在此。”

恆玄此刻也顧不得許多,只是說道:“此軍乃是天雄軍,乃是韋然親自整備的精銳部隊。不用耕種,專職為兵,器械均為上等。本應守衛建康,沒想到居然來此,我手下的人怎麼可能擋得住。”

恆玄隨後又說道:“韋然如今率軍在赭圻大戰,都未曾用過天雄軍,只為了保證蕭炬安全。沒想到蕭炬居然如此捨得,拿其來冒險。”

王烈此時已經看到了遠處的傅遠軍陣,隨手令騎兵衝擊。

騎兵皆手持震天怒,一邊衝鋒,一邊發動震天怒,剎那間兩千人的騎兵居然射出了上萬支箭,北秦將士和恆玄士卒紛紛倒下。

隨後騎兵手持長槊在軍陣中廝殺,剎那之間銳不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