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志願者被鐘不群的氣勢完全唬住了,自知事已敗露,大氣都不敢出。

鐘不群哪裡肯就這麼輕易放過他?既然已經將作惡的本人揪出,這人還是個慫的,就更應該當面清算。萬一這一回輕易放過對方,對方以為他倆是可以隨意搓圓捏扁的人,恐怕會更加肆無忌憚。

真好,一步到位地找出元兇,就少受些心懷忐忑、時時提防一切可疑者的罪。

就是他了,處理他吧。

鐘不群主意已定,乾脆逼視著他,又上前一步。那學生嚇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竟退出了劇場內監控可以拍攝到的範圍。

好的,進入監控盲區了。鐘不群的唇角勾起一抹邪性的微笑,那笑落入一直緊跟在他身邊的盧盼盼眼裡,耀目且富於磁性,足以牢牢固定住她的視線。

只見那唇角帶著邪笑的男人,已經揪住這學生志願者的衣領。二人背對人群,任那出場的觀眾和選手熙熙攘攘,也不會讓人瞬間注意到這裡的不對勁。

“欺負我女朋友,信不信我給你一拳?”鐘不群的聲音夾雜著一股濃重的戾氣,彷彿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你最好是把自己做了些什麼、為什麼要做都從實交代。又憋了一肚子壞水,又敢做不敢認……你還真是五毒俱全。”

“我……我其實事先都不認識盧盼盼是誰,我只是收到了一個匿名簡訊,讓我務必破壞你們組的比賽。那個人給我匯了錢,那是……”學生依然抖抖索索,將自己知道的這些都說了出來。

當然,據他所言,他知道的內容其實挺有限的。說著說著,他還瞥了一眼盧盼盼,看到她如此仙姿玉貌,內心深處的歉疚更甚,自責二字彷彿寫在了臉上。

鐘不群被他看向盧盼盼的眼神弄得很不爽,於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道,“那是你從來沒有見過的大數額,是嗎?因為一個陌生人,不知道透過什麼門路塞給你的一筆錢,你就要親自動手,毀壞了這比賽的公平性?”

看來幕後之人,才最為狠毒。這人事先了解到他與盧盼盼要參加這比賽,還提前調查了值得利用的人選,可見籌謀之細緻。

如今被利用的人不知道其真實身份,盧盼盼和鐘不群當時也確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就算是驚現入圍,目前是半決賽入圍者中的倒數幾名。如果下一輪拿不出無與倫比的好劇目來,爆不了超高分,這一輪的晉級將毫無意義,那人得逞了。

僅就目前來看,以盧盼盼和鐘不群的實力,在今日這樣的情形下強撐下來完成比賽已是萬幸,下一輪,只怕是不太可能再繼續晉級了。

更不用說盧盼盼心心念唸的全國總決賽了……

思及此,鐘不群更是憤恨,卻又無法再從這個學生志願者嘴裡再問出些什麼來,只得帶著氣先牽盧盼盼離開。

“他也不過是一個鼠目寸光的人,年紀也比我們小一些,心志不堅定容易被人拿捏,”盧盼盼勸著鐘不群,“為他生氣不值得的。咱們不是已經順利晉級了嘛,不必擔心這些。”

“話是這麼說,”鐘不群看向她的那一瞬,眼中的怒意盡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無限溫柔,“可託他的福,表演分比我們預期的估分意外多了兩分不假,但本該一切正常的技巧分,直接比我們平時的水平低了三四分不止……整場比賽看下來,這點細節不難核算出來。那人還是耽誤了我們的名次。若是按照這零點幾零點幾的分差一點一點倒推……我們本該是取得更好的分數,名次也是在入圍者的中上。”

“在那種情況下,下一輪比賽,我們本有很大的可能性穩進決賽。結果現在……”

都不好說是幸運或是不幸了。

可以說成是幸運,畢竟評委老師不知道鞋子的內情,誤把二人表演時流露的緊張感判定成張弛有度的演技,許他們進入下一輪;但說成是不幸並不為過,這樣的晉級對於他們這種學生組別來說,和直接淘汰並無分別。而他們,卻不得不帶著那點渺茫的希望繼續準備下一輪比賽。

第一次參加青苗杯,鍾盧二人收穫了不折不扣的地獄開局。

“背後的這個人既然這麼‘神通廣大’,那麼多半也能知道我們入圍了下一輪比賽的訊息。想必還會為難我們,”盧盼盼拉了拉鐘不群的胳膊,“你說,我們也沒得罪過什麼人,怎麼到了大四就這麼招人恨?還有這次買通志願者扯斷我鞋帶的那個人,和上次在論壇釋出我們照片的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