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新路顧雲瀾那小小的宅院外,老張還沒進院子,就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入院後,老張看到裡裡外外躺著一群兵丁,一臉慘不忍睹,半遮眼“哎呀、哎呀”叫著踮腳進了屋。

客廳裡,顧雲瀾一腳踩著前面的茶几,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正拿白毛巾愛惜地擦著一把短小精緻的小刀。

老張驚歎道,“我不過出去一夜,家裡怎麼躺了這麼多死人,還聽說有槍聲,巡警都往這邊來了。”

“他們笑我,該死。”顧雲瀾將白毛巾扔在地上,晃著鋒利的刀刃在眼前欣賞。

他還說道,“現在我可不是見不得天日的無名之輩,我是顧大帥的私生子。”

老張聽了直搖頭,他說道,“你這脾氣不收一收,也不怕嚇到慕容小姐。”

“慕容小姐啊!”顧雲瀾玩味地笑著起身,背對老張對著房門,才道,“她回家了。”

難怪……老張心裡感慨,嘴上還不停喊道,“你別進去啊!我老胳膊老腿的,怎麼收拾得乾淨。”

顧雲瀾舉起小刀,晃了晃,頭也不回地說道,“我累了,要睡一會。”

他這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收留了這麼一個小崽子啊!

好在顧帥名聲響亮,死的還是幾個兵,來巡查的巡警不僅很快斷定他們入室盜竊,還幫忙將屋裡屋外的血跡清理乾淨才走。

老張原以為偷了個懶,進到廚房打算做午飯,看到那一片狼籍,就忍不住大喊,“你能耐,怎麼不把廚房拆了啊!”

顧雲瀾合衣縮在被子裡,這會並沒有睡著,聽到老張的喊叫聲,也抱怨起來,“這老頭兒,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

………

白瓔喜歡清淨,或者她說她自己喜歡清淨,所以她大部分時間都獨住在西園。

西園處在慕容府的西面,因風水問題那面沒有開出入門,是以平日除了來西園辦事的,這邊基本無人經過。

不過隨著慕容海因病身故,顧珍上位,她和顧珍的醜事傳出來。

喜歡清淨這一詞,就變得諷刺起來。

但不得不說,一個能生出慕容亭和顧雲瀾美貌皮囊的女人,很漂亮。

即便年近五十,也依舊美得讓人望塵莫及。

只是此刻背倚歐式大床的美人,面容頗為憔悴,眉間也籠著愁雲。

半個多月前,她那個自生出來就再沒見過的兒子,大鬧了她亡夫的靈堂。

前兩天她亡夫三七,又一對不知身份的母女找上門,話裡話外都帶著她兒亭之,她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就氣倒了。

若不是顧及兒子的面子,按著她的脾氣,她早把那婦人和孩子趕出門去。

要知她作為大帥夫人,不知見過多少擠破腦門想擠進慕容府的鶯鶯燕燕,只一眼,她就看出了蕭晴出身不乾淨,也不知使了什麼狐媚手段,攀附上了自家兒子。

不過一個來歷不明的狐狸精,她還不放在眼裡。

白瓔看向行動不便,進進出出的慕容淺,目裡竟是厭惡。

即便慕容海否認了一輩子,她都還是認定慕容淺就是慕容海的私生女。

尤其是看著慕容淺出落得越發明豔動人,她便越斷定,慕容淺那生母就是慕容海心心念念,到死都惦記著的女人。

白瓔冷眼盯著在床邊坐下的慕容淺,道,“亭之被那麼個女人纏上,你心裡該樂瘋了吧!這裡又沒有旁人,你不用裝出這副乖順模樣,想笑就笑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