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詩被圍在尾巴里,她奮力掙脫,卻絲毫都動不了。她聲音尖銳,問道:“你想怎麼樣?”

容棲棲與白詩正對而立,相較於白詩的狼狽,容棲棲身姿挺拔,她的氣勢不僅能鎮住兇險的大海,更是讓人類都為之臣服。她是世界的最強者,任誰來都打不倒她。

“我在履行我的職責。”

許渾聽到了,容棲棲在說這句話之前,幾乎無聲的嘆息。

她是在惋惜白詩嗎?

許渾認為她不只嘆惋白詩,她在為這個世界哀嘆,包括她自己。

只見容棲棲將狼毫毛筆扔至在胸口,雙手結印,毛筆在兩手之間急速旋轉,它的周圍包裹著一層藍色的絲線。如果細看,會發現這些細線,連線著巨龍的鱗片。隨著毛筆的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繭。

容棲棲劃破掌心,將血滴至在繭上,被血液浸透的絲線閃著幽藍的光。繭的頂部突然展開,如花一般綻放。繭內部的絲線聚成一個又一個類似觸角的東西,在裡面蠕動。

白詩看到龍身上的“花”之後,掙扎得更劇烈了。

那個東西跟盲眼海蛇花長得一模一樣。

容棲棲拍了拍巨龍,巨龍收到主人的指示,立刻把白詩往繭裡一丟。

白詩一碰到那些絲線,像落在蜘蛛網上,一下就被纏住了。

白詩憤恨地怒吼:“你這個騙子!”

容棲棲眺望這個城市,神情淡然道:“你能保證新人類就是最完美的一代嗎?”

白詩被問住了。

容棲棲運轉靈力,周圍的高樓大廈隨之起起落落,地上的街道變化數百次。這個城市內的建築物還爆炸過幾次,最後這裡變成一片荒蕪之地。

“這裡是五十年後的世界,你說的新人類在哪裡?”

白詩透過絲線的空隙,發現一座城市就這麼毀了,這片土地上沒有一個生物存活下來。一座工業城市變成了一望無垠的沙漠。

白詩愣住了,過了幾秒才回過神來,“人呢?他們都去哪裡了?我的計算從來都不會出錯。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

容棲棲:“你自己散播的病毒,你不瞭解嗎?唯一一株盲眼海蛇花被你毀掉了,重新種植培養一株,至少需要五年。你的病毒透過空氣傳播到全球,有誰能夠活下來研製解藥?”

容棲棲盯著白詩強調道:“你殺了所有人。”

“如你所願,你消滅了一切罪惡,這是一個不再有犯罪的新世界。但我可以告訴你,少了這一個,還有其他萬千小世界,你整頓了這一個世界,難道你又要去整頓下一個嗎?”

“你犯了最大一個錯誤,你妄圖先改變世界,而不是改變自己。你連自己都拯救不了,還想拯救世界,愚蠢。”

“你用自己的生命,報復了傷害你的人,你都沒有親眼見證那些人的死亡和痛苦,你甘心嗎?報復有很多種方式,但永遠不要以自己生命為代價。只有活著,你才能改變自己,甚至影響世界,改變世界。”

白詩是個天才,她在AI領域絕對有自己的一番建樹。如果她活著,或許她真的能改變世界。

容棲棲將幻象打破,他們的下方還是白詩住的那棟樓。

白詩漸漸不再掙扎,她真的選錯了嗎?

出生時,她就被遺棄。兒童時期,她因為有自閉症被周圍人嫌棄,長大一點後,又受盡賈正孺的侮辱,養父母更不用說,與賈正孺是一丘之貉。

她像個玩具,沒有尊嚴,沒有生氣。不管在福利院還是在學校,她永遠是落單的那一個。

她知道的,她比垃圾還不如,所有人都討厭她。

但是她也想被人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