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很長很長,柳瀧的嘴巴都講得乾裂了,一扯嘴皮就在嘩啦啦流血,但他沒有停下來。

“我和小白的計劃是,等到盲眼海蛇花成熟之後,把它的毒素想辦法注射到小白的身體裡。一開始我們掌控不了劑量,只能反反覆覆地試驗。直到小白的身上,已經沒有新的地方可以扎針了,我們才成功。”

“後來的你們也就知道了,我遠端控制莘莘,儘可能讓小白的血流到的地方多一些,所以房間裡才會到處是血。”

柳瀧又想到那幾天,他的手都是顫抖的,他在殺人,那個人還是小白。

“我看小白太痛苦了,所以提前終止了程式,不想讓她死得太痛苦。”這也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這麼多年,只有他和白詩知道這個偉大的計劃,現在他終於可以無所顧忌的說出來了。

賈正孺,呵,狗都不如的東西。只怕已經長滿膿瘡,死在床上了吧。

“不能親眼看見那個禽獸死去的樣子,真遺憾。”柳瀧說到這,臉上的陰狠和快意怎麼都掩飾不住。

容棲棲喉嚨乾澀,道:“你們為什麼改變了想法?目標從福利院變成了這個世界。”

聽完這些,內心沒有一絲的觸動是不可能的。賈正孺死有餘辜,那與這些事無關的人呢?

餛飩店的老闆,包子鋪的老闆,來來往往買早餐的人,他們無緣無故被捲入這場復仇中,成為他們計劃的犧牲品。

白詩忽然說話,她的語氣中交雜著憤怒和不甘:“因為世界的存在就是錯誤的。”

“我努力讀書,我努力獨處,我努力不渴望愛,但是那些正常人詆譭我,欺辱我,毆打我。”

白詩歪著頭,問容棲棲:“朋友,你不覺得人類爛透了嗎?他們自私虛榮,自大愚蠢,他們說我有病,可他們也不完美啊!”

“有缺陷的東西,就應該修理,對不對?”

白詩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匆忙奔走的人,語氣飄忽,說道:“所以我給人類最後一次機會,能夠在這場災難中活下來的人,就有資格重新繁衍新人類。”

白詩想到了一個漏洞,苦惱道:“儘管篩選下來的人,依然有瑕疵,但應該會少一些吧。”

許渾聽著白詩瘋狂的想法,他覺得不可理喻,朝著她大吼道:“你把自己當成上帝了嗎!你憑什麼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什麼狗屁新人類,你別捧高自己了。”

“你就是一個和賈正孺一樣的殺人兇手。”

白詩並不惱羞成怒,她制定這個計劃的時候,早預料到各種非議不理解的想法。

那些人不懂她。

她不是在殺人,她在救人!

白詩張開雙臂,飄到窗外,向著地上大喊:“我要重新締造一個世界。”

柳瀧心裡的石頭也落地了。

她做到了,他們做到了。

許渾只想送她兩個字:2B

容棲棲內心五味陳雜,從自身立場來看,她要馬上阻止白詩的中二行為,但站在白詩的角度,她......猶豫了。

白詩的苦,她無法感同身受。

自然,白詩的理想,她也無法貶低。

容棲棲深吸一口氣,對著窗外的接近癲狂的白詩說道:“你想做這個世界的創始者,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