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龍生九子(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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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萱眼望朱權遠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失落之情,暗暗忖道:這個寧王殿下倒沒有尋常人那般庸俗之念,小看鄙視女子了。
朱權乃是來自後世講究男女平等的社會,絲毫不知自己一番自覺理所應當的言語已然在徐瑛,馮萱,生活在講究男尊女卑的社會,生性好強的女子內心中,恍若一石激起千層浪,蕩起難以抑制的漣漪。
翠香回想徐瑛的刁鑽可惡之處,忍不住輕輕跺腳,恨恨道:“真沒想到這世上竟有如此刁鑽難纏的女子。”
“呵呵,這位徐小姐乃是魏國公徐達元帥的愛女,身有武功,還跟隨父親遠赴遼東平定韃虜,正是人所不及的巾幗英豪,就連我也對她甚是佩服呢。”馮萱生性恬靜,外柔內剛,眼見他們二人已然遠去,方才和徐瑛言語間的小小不快已然煙消雲散,聞得翠香言語間對徐瑛頗存敵意,忍不住開解說道。
翠香伸了伸舌頭笑道:“小姐你脾氣恁好,以我看來,身為女子卻整日裡喜歡舞刀弄槍,可不是什麼好事。”
馮萱輕輕嘆了口氣,柔聲說道:“身為女子卻有保家衛國的錚錚俠骨,只憑這一點就值得咱們欽佩了。”說罷轉頭吩咐船尾操舟的家人,掉轉船頭去尋自己的知交好友,同樣喜歡音律的紀清波去了。
徐瑛鼓著香腮一路而行,心中恨恨忖道:這個小子若真去送那丫頭回家,我就去寧王府,把“烏雲蓋雪”牽回家裡去,讓你天天走路去國子監。耳中聽得朱權疾追而來的腳步聲到了身後,心中禁不住喜悅,轉頭嗔道:“如何不去護送你那個紅顏知己回府啦?”
朱權聽得她所說這“紅顏知己”一詞頗有深意,忍不住笑道:“我是將她當做朋友一般啊。”
徐瑛聞言沒好氣的嗔道:“男子和男子可以成為忘年之交,女子和女子可以成為閨中密友。從沒聽說過男女可以做朋友的,這種荒唐話也只有你才說得出口。”她雖是身有武功,畢竟自幼生長於講究男女大防的時風下,朱權一番怪論自然惹得她心生不快。
朱權聽她這麼說,忍不住奇道:“方才你不是一力贊成我拜她為師麼?男女之間,為何能做師徒,就做不得做知己朋友了?”
徐瑛聽得他居然用方才自己的言論反駁自己,不由得氣結,輕輕跺足嗔道:“你沒見到這丫頭恁的狡猾,一聽到要行拜師大禮之後,一股腦兒全朝他爹馮勝元帥身上推了麼?”
“這說明她孝順呀。”朱權釋然笑道
徐瑛聽得朱權言下總有維護馮萱之意,忍不住小性子發作起來,伸手去打他,嘴裡嗔道:“不是因為她是個孝子,而是因為你是個呆子。”嘴裡這樣說,暗暗回想方才和馮萱相處之時,她看似恬靜溫柔中,絲毫不肯示弱,夾槍帶棒的言語,暗暗忖道:這丫頭大有才學,言語間鋒芒不露,卻絲毫不肯退讓半步,倒也難纏得很。
朱權一面閃避徐瑛揮來的粉拳,一面朝前跑去,心中苦笑忖道:你是經常又做鍾馗又做鬼,倒把我整成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我不是呆子誰是呆子?世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現在才總算明白了。這兩個丫頭都是聰明之輩,非是我所能看透。比脫歡,貴力赤那些狐狸般的蠻酋,還要難纏幾分。
與此同時,佔地寬闊的“宋國公”府,後花園中空地之上,一個身穿甲冑,鬚髮花白,身材健壯的老年將軍,正將手中的大刀揮舞得虎虎生風,閃展騰挪間英姿颯爽,身手矯健,絲毫不顯老態,正是征討納哈楚歸來不久的馮勝。
不遠處一個少年靜靜觀看,待得馮勝一套刀法耍完,這才緩步上前對他笑道:“爹,你老練刀就練刀唄,為何總喜歡穿了一身甲冑,也不覺得累贅?”正是先前在國子監和朱權,徐瑛分手後徑直回府,馮萱的二哥馮武。
馮勝伸手接過馮武遞過的毛巾,一面擦拭著額頭的汗珠,一面笑道:“目下咱們大明朝平定四海,只怕沒多少仗可以打了,你爹我戎馬一生,習慣了沙場征戰,沒仗可打也就只有身穿甲冑,練練刀法過癮了。這穿著甲冑和一身短打扮練武,其中滋味可大有不同呢,呵呵。”
馮武深知自己父親的執拗,聞言不由得苦笑。
正在此時,遠處一個少年躡手躡腳的自院落處的路上經過,似乎生怕給馮勝父子知覺一般。
“文兒,過來。”馮勝一眼瞥見那少年的身影,臉色不由得一沉,厲聲喝道。
那少年聞聲之下也只得臉露苦笑的止步,轉身朝馮勝父子走來。到得近前後,朝馮勝躬身道:“爹,有什麼事情麼?”只見他也是濃眉大眼,和馮武極為相似,正是馮萱的大哥馮文。
馮勝冷哼一聲問道:“你一大早的跑哪兒去了?又去城中四處遊蕩了?整日價不學無術,就知道和李景隆那幫兔崽子廝混胡鬧,真要氣死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