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源聞言連忙問道:“為何難辦?”

沈勤道:“咱們一筆寫不出一個沈字……原本一個紅番罪人,本不值當,但是前一陣有人來討要匠人維修他們織坊的機器……”

陳源一下明白了過來問道:“哦!然後這些匠人就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沈勤幽幽地說道:“對,正是如此……你說要是這尋常人等我們是不會怕他們的,但是這位咱們還是不得罪為好,那位公子姓嚴!”

話說到這裡,陳源見沈勤的神色不像作偽,也不打算和他深聊,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後便自告辭。

次日上午。

朝陽門外百戶所。

簽押房內,只有趙德柱和陳源兩人。

趙德柱悄聲稟告道:“公子,小的也打聽確實,這位嚴公子確實蒐羅了一批戴罪的工匠,給他家織坊幹活,其中就包括這個紅番羅德……”

“這牆頭草一家真的是滑不留手,用完人幹完活,就甩給姓嚴的,這隨意濫用人犯可是違反律例的!”

陳源搖著頭嘆道。

趙德柱也是跟著嘆息道:“這嚴公子可不好對付,而且嚴府丞也是和內官、錦衣衛不對付,咱們去要人怕是不好弄。”

陳源有些憂心地說道:“他肯定不會給的,又是戴罪之人,他們肯定往死裡用……咱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小的昨日已經安排李銅和李釗私底下去嚴家工坊打聽這個羅德的行蹤和下落,他是紅毛番人,很好認的,應該不難……”

趙德柱寬慰陳源道,他知道陳源對這個紅毛工匠十分看重,因此也是非常上心。

和趙德柱在簽押房敘了一會兒話。

李釗便回來覆命了。

“回稟二位爺,那個紅毛有訊息了,人就在麒麟門外三里,嚴家一處莊園內,裡面有織坊,我家哥哥正在那邊蹲守,小的是先過來報信的!”

李釗恭謹回稟道。

“那就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出發……帶上傢伙,至於辦法嘛,一邊走一邊想,隨機應變吧。”

陳源聞言,霍然起身,急切地對趙德柱說道。

兩人換上便裝——都是一身利索的短打,帶了些防身的物件。

扳鞍上馬,便自往東邊麒麟門方向而去。

很快兩人便在一處莊園的外圍碰到了蹲守的李銅。

李銅扮作了擺攤賣瓜的小販,買的是番木瓜,地上擺著一溜橙黃色瓜兒,身後還靠著一輛板車。

“怎麼樣?確定那姓羅的在裡面?”

趙德柱知道陳源著急,下馬之後,逮著李銅就問。

“確定!我找的是東門街面的譚四,外號人稱‘談得攏’,此人經常幫咱們刺探訊息的。”

李銅悄聲道。

聽了李銅的回稟,趙德柱心下稍安,又衝陳源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個“談得攏”是錦衣衛的外圍,傳遞的訊息向來是靠得住的。

“現在確定了人在裡面,就是得想辦法撈人了……”

陳源點了點頭,對李銅穩妥的做法,表示了肯定,開始轉著各種念頭想起法子來。

正想著,遠處走來一健壯豪奴,看著李銅攤上的番木瓜,水靈靈地煞是喜人,便停下了腳步。

“賣瓜的,你這瓜包甜嗎?”

豪奴目光兇狠,問的臺詞也讓陳源似曾相識。

“我的瓜保甜!”

李銅的回答斬釘截鐵,不容絲毫的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