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誠懇地答道:“晉王殿下太謙虛了,當年要是沒有您的提攜,哪有蒙恬的今日,王大將軍也一直都感念殿下的恩情。”

項少龍道:“你們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沒有我,也埋沒不了你們。放心吧,我這次出戰,打不過就撤,不會為了什麼‘天下第一’的虛名,連命都不要。當年先王賜我一面金牌,對我而言,是一個沉重的負擔,要不是我位居強秦丞相,恐怕這些年來少不了被人挑戰。真要是輸了,也就輕鬆了。”

蒙恬最後還是拗不過項少龍,只好派出強弩營全副武裝,由他親自率領,為項少龍壓陣。

項少龍騎著他的赤兔寶馬,手持方天畫戟,黑色的長髮束在腦後,兩鬢添霜。

項少龍不蓄長髯,口唇周圍的短鬍鬚都經過精心地修剪,英武中透著一絲儒雅,看起來也不像個六十歲的老人,好像也就四十餘歲。這匹馬也已經不是他當年騎的那匹寶馬了,而是那匹馬的後代,他對火紅的戰馬一向偏愛。

項少龍沒穿盔甲,只穿了件黑色武士服,足蹬黑色牛皮靴。盔甲過重,影響靈活性。他本就年老,體力處於弱勢,防禦性雖然有所降低,但又沒有打算與項羽死磕到底,感覺不行,就及時撤退。

看到項少龍來到將軍陣前,楚軍都很意外,怎麼不穿盔甲就上陣了?

項羽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項少龍,雖然只是年少時見過一面,但印象深刻。

項羽催馬來到陣前,注視著項少龍,抱拳道:“沒想到晉王殿下親自出馬。殿下號稱無敵已三十餘年,既然去做了文官,何必再來疆場廝殺,就不怕晚節不保,墜了秦軍計程車氣嗎?”

項少龍道:“都是些虛名罷了,我從來都沒有從這些虛名中得到過什麼好處,沒了也就沒了。我練武一是為了生存,二是為了喜愛。今日出戰,不過是見獵心喜,勝負我都不在乎。我大秦的軍威,靠得是千千萬萬英勇的將士,蒙大將軍橫掃西域,威震天下,似這等決鬥,本就為帥者所不取,你我二人都不過是一介莽夫而已。”

項羽是楚軍的精神支柱,以無敵戰神的形象鼓舞著楚軍,此時被項少龍形容為匹夫之勇,他如何能罷休,開口喝道:“休成口舌之快,撒馬來戰!”

項少龍端起方天畫戟,就要開戰。忽然,在項羽身後傳來一聲怒喝:“且慢!”隨後來了一匹戰馬,馬上端坐一人。

項少龍一看,笑了,道:“管兄,別來無恙!”正是管中邪。

管中邪年齡與項少龍相仿,鬚髮有些灰白,看起來比項少龍略顯蒼老,但精神抖擻,比項少龍多了一些凌厲。

管中邪道:“沒想到,我們還有見面之日。我想要與你一戰已三十餘年,今天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

項少龍點點頭,道:“不錯,只要你還在我大秦,就永遠沒有資格向我挑戰。這群叛軍在我眼裡雖然微不足道,但卻是能給你勇氣與我平等對話。”

管中邪想起當初在項少龍面前唯唯諾諾,頓覺羞憤,心中戾氣大盛,怒道:“要不是你,我也不必東躲XZ這麼多年,今日我要一雪恥辱。”

項少龍道:“害你沒有出頭之日的是呂不韋。他不知進退,自取滅亡,連累了你。可是,你投靠呂不韋本身就是一場賭博,只是你命不好,輸了。你能留下性命,就應該感謝皇恩浩蕩了,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不好嗎?非要做下這等滅九族的事。”

管中邪道:“你高官得坐,駿馬得騎,名揚天下,說話當然輕鬆。憑什麼我就要隱姓埋名,憑什麼我在你面前就要矮半截兒?”

項少龍暗歎,想揚名立萬也是人之常情,管中邪人才、武功,都是上上之選,被呂不韋牽連,也算懷才不遇,自己還真不能指責他什麼。

項少龍道:“那你真的要謝謝你這個弟子了,是他讓你在我面前終於站起來了。當年我就看出他非池中之物,有心送他一份前程,現在看來,我是小看他了。”

說著看了看項羽,問道:“你們誰先來?”

管中邪雖然是師父,可在軍中,項羽是君,他是臣,不可逾越了禮數。

他向項羽請示道:“大王,請把這個機會讓給微臣。”

項羽雖然高傲,但對這個師父還是很尊敬的。為了起兵造反,師父帶領很多弟子投入到他的帳下,為他增添了不少實力。他也知道師父與項少龍之間糾葛不淺,而且師父的武藝,他一直很信服,年紀雖然不小了,但武藝不減當年,自己與他放對,也不敢輕言必勝,道:“將軍,小心!”說罷後退,讓出主站之位。

項少龍道:“看來我當年將你壓制的不輕,使你心中怨恨深重。本來以你的身份依然是沒有資格和我決戰的,雖然你覺得你行了。我是為項羽而來,無論他的身份,還是武藝。不過,我還是決定給你個機會,讓你明白,當年你不向我挑戰是對的,那不是懦弱,而是明智。”

管中邪大怒,項羽在後邊連忙出聲道:“將軍息怒,他是想激怒你。”

管中邪頓時醒悟,可是還是怒火難平,主要是當初在項少龍面前他壓抑的太重了,他急於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