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白回到家,腦海中一直都在回想著李長安今天說的話。

“今日你們那位李教諭教了什麼?”張父見張少白魂不守舍的樣子,開口問道,

“我聽說一大早,他就帶著你們在郡城裡亂逛。”

張少白回過神,“帶我們去劉記麵館吃麵,然後去東市,沿途看了很多小商小販。”

“最後去了布綢巷。”

張父聽到這裡,手上的動作一頓,眉頭微微一挑,“有點意思……他這是專門為你授課了。”

張少白被說的心裡羞惱不已,這坎過不去了是吧?

可當著父親的面,他不敢表現出絲毫不耐,而是把今日做的具體事情說了一遍。

說完後,屋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張少白驚訝地發現,父親臉上淡淡的笑意不見了,轉而變成了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

“他還說了什麼?”

張少白髮覺到似乎有什麼不對,嚥了咽喉嚨,“他還說戶部就是一國之內最大的商人。”

“國之根本不是文士,而是芸芸眾生百姓。”

“……對了,他還讓我們思考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名望即氣運,那氣運又是什麼?”張少白如實說道。

可是說完後,他的心猛然一顫,一股龐大的氣勢陡然從面前的父親身上升起,壓得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這股氣勢一閃即逝。

張父擺擺手,“你先下去休息吧。”

張少白心有餘悸地抱拳行禮,而後回身離開房間。

在他一隻腳剛邁出門檻的時候,張父的聲音再次傳來,“李長安做你們的教諭,是你們的運氣。”

轟嚓!

彷彿有一道雷霆轟砸在張少白的心頭。

張少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父親。

“好好思考他的問題吧,什麼時候想出來,你就會明白了。”

張父揮揮手,然後整個人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

七月初四,

李長安沒有去書院,而是告了一天假。

陸文才代替李長安,去了至今仍沒有名號的學堂。

見到陸教諭進來,三十名學子都愣了一下。

“你們的李教諭今日告假,我來是替他問一句,昨日的問題可有答案?”

學堂裡安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