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文無不爭(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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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歸塵突然提高音量把那男裝女子嚇了一跳,嗔怒到“小賊!你到底要幹什麼!”女子心中抓狂,深知這小賊做事不安章法天馬行空,誰也猜不到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陳姓男子被李歸塵反覆攪局也是心中不忿,但儘量端著那文人架子開口道“此乃小生與這位姑娘之賭,公子入局怕是不合規矩?”
李歸塵一抓後腦道“那要是本公子硬要入局又該當如何?”
陳姓男子看李歸塵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心也不懼道“公子入局也不是不可,不過即是作賭不知公子以何為注?小生和這位姑娘可是捨身為注,如若公子不敢,還請速速歸位,安心當個看客。”
李歸塵一摸下巴,將腰間玉佩取出,只輕輕一磕那玉佩應聲而碎,露出一塊三寸見方的黑色石頭片。
“本公子捨身作賭就算了,以此物為注不知可否?”李歸塵將石頭片扔與那陳姓男子手中道。
陳姓男子將石頭片反覆驗看,卻始終未曾認出是何材質,似石非石,堅硬無比。
倒是臺上儒生遠遠一眼便認出此物“咦?竟然是幻音石?小生苦尋數年連一小塊都不得一見,未曾想到公子手中竟如尋常物件一般,當真君子也!”
陳姓男子一聽是幻音石心中也是一凝,天下文人騷客哪有不知幻音石的道理?一石傍身清心空欲,要知道寫詩作畫最忌分神,而這幻音石恰恰是靜心上品!如果流出,天下士子定將趨之若鶩。陳姓男子本就喜好舞文弄墨,當即答應下來。
李歸塵早就料到此物一出定然有效,這陳姓男子或許有些墨水,確貪得無厭氣量狹小。
男裝女子見李歸塵隨手便能拿出幻音石這種至寶也是有些驚訝,心想這小賊如此下流,下定決心要贏他一件寶貝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
臺上儒生輕笑道“即是賭鬥便以一柱香為限,先生所畫既是日暮金秋圖,那便以秋為題如何?若是三位沒有意見,這就就開始吧?”
陳姓男子和枸杞姑娘點頭稱是,李歸塵也是伸了一個懶腰示意可以開始。稍不多時便有下人搬上三張書案一字排開置於高臺之上,即是文鬥,那自己由臺下眾士子仲裁。三人緩步走上臺去,旁邊各有一婢女筆墨伺候。
臺下眾士子也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文鬥不比武鬥,若無金句妙語,要分個高下自然免不得打場口水仗。文無不爭,而妙就妙在這個爭字,最有看頭也是這個爭字。
那儒生將長香燃起,比鬥正式開始!那陳姓男子搖頭晃腦,嘴裡唸唸有詞。再看李歸塵正在頭看著男裝女子,眉眼帶笑一言不發。男裝女子峨眉微蹙心中正琢磨著詩詞,一抬頭兩人的目光就此對上。李歸塵痴痴的望著男裝女子的臉頰,額頭一撮青絲被秋風吹散,隨風飛動,眼如水杏,膚白如雪溫婉如玉。
男裝女子心裡亦是一陣悸動,趕緊低下了頭,剛才匆匆一瞥竟然有些心緒不寧,從小到大如此這般還是頭一遭。這小賊莫不是自己的煞星?一碰見他心裡就有些異樣。更加可氣的是現在心裡全是那小賊眉眼帶笑的模樣,如此思緒不寧這比鬥該如何是好?
“枸杞姑娘,你真美!”李歸塵輕聲開口道。
“呸!小賊,等我贏了賭鬥定要你好看!”男裝女子聽見李歸塵的聲音將頭越埋越低,還未曾知曉自己的臉上的紅霞已經漫到耳根。
那陳姓男子見此一幕更是怒火中燒,這兩人分明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特別是這男子,比鬥之時竟然還有心思調戲那姑娘!心裡暗暗發狠,一會定要好好羞辱二人一番!
李歸塵本來對這男裝女子只是覺得有趣才屢次三番出口調笑,剛才那驚鴻一瞥卻是讓他這九空少主也是一陣失神。日頭漸落的微光,輕蹙的峨眉,微微發力咬住的嘴唇,一切都剛剛好。那一句你真美,自然也是發自內心。稍稍收了收心神,抬手從婢女手中將筆接過,揮揮撒撒便成詩一手。隨後將筆一扔好不灑脫。
李歸塵此時不再出言調戲,因為他看見男裝女子已然動筆,也是頗具神采,不多時亦是詩成,亦是和李歸塵一樣將筆一扔輕搖摺扇。李歸塵心道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弄一把摺扇。
最後便是那陳姓男子,彷彿有些磕絆,在一個字上圈圈改改,再三反覆之後終於停筆。畢竟作詩一事,往往一字難求,一個好字便可將一首詩推向另一個高度。反而李歸塵這個半吊子儒生沒有這種煩惱,直抒胸臆,好與不好也懶得細細思量。
那儒生看了一眼將筆扔掉的二人拱手問道“二位可還有字要改?”
李歸塵和男裝女子異口同聲道“一字不改!”
“好!那便由我來唸詩!”那儒生爽朗一笑,從最左邊的男裝姑娘開始。
只見那儒生將詩拿起,於高臺之上來回踱步念道:
秀木庭生蕊如蓮,朱明已過生三變。
朝如白玉飾才子,暮似紅霞遮漫天。
何懼滔滔千里雲,自有蕩蕩萬卷書。
霜颸來早花不準,芙蓉未到難為秋。
“好詩!好詩!”
臺下眾士子搖頭晃腦不由發出感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能成此詩已然大大超出他們的預期。
那儒生也是一讚“未曾想姑娘雖是女兒身,落筆竟如此豪放!當真巾國不讓鬚眉!”
男裝女子拱手一禮道“先生謬讚了!以先生之才識,不怪罪小女子班門弄斧已是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