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柳長老收了神通!我等認輸便是!”莫前行見柳煙祭出那七隻琉璃盞,頓時慌了神。他轉頭看了看同來挑戰的其他宗門長老,眾人點了點頭。他又朝柳煙望了一眼,結果此女根本沒看自己。

此時的柳煙,正冷冷地盯著向南天所在的方向。向南天正驅動著巨劍與柳煙的焰絲抗衡著,巨劍的邊緣已經出現一些藍白色的焰絲來,一觸到巨劍,便在其表面燒蝕出一道細紋來。

而另一邊的裴嫣更是難看,冷月鏡已經出現了好幾道裂紋來。她甚至拍出了幾道高階防禦符籙來抵抗柳煙的攻擊,這在元嬰修士間的爭鬥是極為少見的事情。

“柳長老火鳳天舞果然強橫無比,老夫認輸了!”向南天終於認輸了,若是禁制場中只有他與柳煙二人便罷了,他還能拼著本命法寶與柳煙拼一拼。但是那星月閣的裴長老,本就是他請來的幫手,若因此戰大傷元氣,浩然盟是貼不起這面子的。

柳煙聞言,表情淡然的收起了功法,一閃便至鄧長老的身旁,再一閃便與鄧長老出了禁制場。沒了火鳳天舞的壓制,向南天立刻恢復了行動力,他也是一閃便來到裴長老跟前,見其無事,便又衝出了禁制場。

向南天來到禁制場上空,用一雙凌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柳煙。只見天雲門眾人在西門沐的率領下,全部閃到了柳煙身前。

見此情形,向南天倒也不怵,拱手道:“柳長老好本領,結嬰成功三年多便能發揮出領域之力。以元嬰初期修為壓制兩名元嬰後期修為,若是可以,在下希望有朝一日能在天雲門外尋一佳處再比試一番。”

“哈哈哈哈!”西門沐仰天大笑,“我西門沐雖一女流之輩,亦知羞恥二字如何寫!向長老貴為浩然盟大長老,自己使了些不乾淨的手段,倒是覺得全天下之人亦是同類人物?”

“就是!我天雲門人絕非弄虛作假之輩!”戚雪長老也站出來附和道。

“無恥之徒,要戰便戰!欺我天雲門無人?誰人敢來與我雲逸飛走兩招?”長相俊逸的雲長老也插了一嘴。

天雲門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罵著,向南天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但其神識掃過身後眾人,發現無人上前挺自己。“哼!願賭服輸!贏了也不是向某一個人贏,輸了也不是我浩然盟一家輸!”他罵罵咧咧地轉身返回自己陣營中,與莫前行悄悄傳音著什麼。

“既如此,此礦場從今以後,便為我天雲門所有了!”西門沐長老得意地對在場所有人宣示著主權,天雲門一方眾人自然是歡欣鼓舞,而前來挑戰的各宗門長老則一臉鐵青。

當然礦場的最終歸宿仍然是需要走朝廷流程的,在遠處看完整個鬥法過程的明親王在手下的護送中又回到了礦場。他不徐不疾地將督審冊拿出來令眾宗門長老簽押,那原本是六場比試的挑戰,因為柳煙長老的突然插手,變成了三場比試。最終在督審冊上錄為天雲門以二勝三,加上葉長老和郝長老的勝場,便以天雲門大獲全勝而告終。

明親王最後將一份代表著永久所有權的開採令遞交給西門沐長老,對眾人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過場話,便在手下的護送中離去了。他離去後,其餘宗門的人也各自散了。

整個過程,說來話長,但也就小半天的事。不過還是令韓諾大開眼界,畢竟他不知道原來元嬰修士都是這麼個鬥法。

但事實就是如此,金丹修士以上,便可以將法寶與金丹或元嬰融合,祭煉成本命法寶。與仙術功法的威力隨等階提升且有上限不同,本命法寶一旦祭煉成功便可具有劈山倒海的威力,且隨著修為的增長還可以有更高的潛力。

所以到了元嬰境界的修士,一般都極少用功法直接爭鬥,而是一上來就亮法寶,一旦形成法寶剋制,則勝敗便定了。而因為元嬰可以瞬閃逃跑,所以勝敗定了之後,大家也不再拼個你死我活。說起來,這種方式也倒是比較文明瞭。

其實想想也對,以修仙界的高淘汰率,若是到了元嬰修為還像煉氣士那樣拼生死,那這世間便無幾人能成仙了。

卻說這天雲門,在只傷了一人的情況下便拿下了一座靈石礦,自然是舉門歡慶。鄧長老在郝長老和戚長老的陪護下先行回了天雲峰,而其餘長老則在西門長老的帶領下對礦場進行了一番考察。

而考察中的一個重點,自然是對屢次立功的韓諾進行獎賞。

“韓師侄對宗門有大功,你可以向宗門提出三個要求,我等會盡可能的滿足你。”西門長老客氣地對韓諾說,一方面她確實對韓諾的表現很滿意,另一方則是由於柳煙在挑戰場上的表現著實驚人。

“韓諾不敢,管理礦場是弟子的本分。”韓諾恭敬地說到。

“叫你提你便提,平日裡薅師父羊毛可不是這般推讓!”柳煙罵了一句。韓諾聞言,頓時輕鬆起來,咧嘴一笑。

“那弟子便提三個要求。”韓諾大聲地說:“第一,弟子希望宗門能竭盡所能救治鄧師爺;第二,此礦場的開採業務請承包給韓家商號;第三,弟子想為此礦場的礦工兄弟們討一份自由。”

聽韓諾說出這些要求,西門長老皺了皺眉,看了看其餘的各長老,‘鄧長老為宗門而戰,身負重傷,雖然那岐龍鬚的毒無藥可解,但憑修仙界的手段,倒也是可以有許多辦法的。而將採礦業務承包給凡人商號,這倒是聞所未聞之事。而且礦場往往是一宗之秘,豈可任由凡人進出?’她在心裡如此想到。

“怎麼個承包法?”西門長老終究還是想聽聽韓諾的說法。

“稟大長老,在下經營礦場數年,已經十分了解礦場的運作流程。我可以將礦場的管理標準化,所有進入礦場的人員,都可以先到韓家商號接受培訓。這樣一來,礦工的採礦效率一定可以高於普通水平。而礦工的日常開支,全部由韓家商號負責,對於宗門來說,也少了很大一筆花銷。”韓諾恭敬地拱著手說。

“如此一來,你能落著什麼好處?”西門長老淡淡地問。

“只要弟子的技術實用,我相信還會有別的宗門想要讓進入礦場的礦工接受標準化的培訓的。而且我們的標準化作業中,離不開像水龍鋸之類的專用工具。而這些工具,只有我們韓家商號有售。”韓諾解釋到。

“哦?”西門長老心裡十分詫異,她沒想到這個後輩居然如此擅於鑽營。“那你說的自由,又是何解?”

“弟子知道,來此礦場中的凡人大多是朝廷監牢中的重刑犯,即使不是在此礦場中也多半是見不了天日了。但據弟子所知,隨著各宗門對重刑犯的需求越來越多,導致囚犯供不應求,便出現了一些專以擄掠販賣凡人為生的組織。長此以往,不知要生出多少冤孽來。”

韓諾頓了一頓,看了看遠處的骨山,“這礦場之中,便有數人是被擄掠來的。但既然進入此間得知宗門之秘,離開是不可能的了。弟子斗膽在此向大長老請求,給予這些人探知家人資訊的自由,當然相應工作可以由韓家商號負責。”

“你是指,讓他們像外門弟子那樣,作為附庸在這裡生活,而不是作為奴隸?”西門沐倒是聽明白了韓諾的意思。“他們何德何能?你這惻隱之心頗有些濫用了。”

“弟子只是提出自己的想法,準與不準,還看宗門如何定奪。”韓諾深深地埋下了頭。

西門沐看了看那遠處的骨山,眼神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蒼涼來,“若使軟舌有寸骨,道盡仙凡百年罪……罷了,你不提還罷,如今你提了此事,倒令本長老亦有了一絲罪孽感,此事便依你吧。”

韓諾聞聽此言,眼睛瞪得老大,他沒想到西門長老如此輕易地便答應了自己的請求。驚得趕緊扣頭謝恩,而一旁的洛峻等人也是山呼萬歲。

沒過多久,西門長老便帶著眾人離開了。在離開前,她安排了數名金丹長老加強了周圍的禁制。而負責輪值的隊伍,也從一名築基帶六名煉氣弟子,變成了一名金丹長老帶八名築基弟子。

而這樣的人事變動,直接將韓諾這個土皇帝給拉下了馬,他不能再守著這個礦場吃紅利了。但他知道宗門此舉,是宗門給了自己最大的優惠。因為宗門直接獎勵了一座天雲峰的洞府給他,並給了他百年內不用領取宗門任務的優惠。也就是說,他終於可以潛心修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