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指示在長老會議三日後抵達礦場,韓諾第一時間安排人員對現場進行了清理整頓,所有與新礦無關的礦坑都封了起來。甚至每個礦坑都設定了一些禁制,防止其他宗門窺視。

與此同時,宗門還向朝廷發出了新礦督審申請。當其他宗門接到朝廷的文書時,整個王國的修仙界都炸開了鍋,畢竟天雲門選擇不結盟的態度令所有宗門都大感意外。

然而,韓諾對此是不意外的,因為這個問題在他看來就只是一個簡單的代數運算。選擇結盟,如果勝了,就與結盟的宗門一起瓜分礦源,如果敗了,就會被別的宗門拿走百分之五十,同時還要與結盟宗門分剩下的一半。

而如果不結盟,即使敗了,自己也還有一半,而勝了就全得。這在韓諾看來十分簡單的代數問題,卻被一幫長老拿到檯面上討論了許久,這令他有些想不通。

不過,韓諾並沒有從力量均衡的角度去思考這個問題,他也沒想過一旦天雲門一家獨大,其他宗門則可能同氣連枝對付起天雲門來。一旦實力不足,又遭到孤立,那麼天雲門的未來便可想而知了。

好在關於靈石礦爭奪的規則中,有一條是對天雲門有利的。那便是參加督審的宗門最多不超過十家,而參與挑戰的宗門修士不得超過六人。也就是說天雲門此次最多需要派六名元嬰長老出戰,即使此六人全軍覆沒,天雲門仍留有五位長老坐鎮,不至於一敗不起。

正式的督審,是在十日後開始的。這一次帶隊的朝廷官員,是一名叫明親王的皇室成員,而所有宗門派來的長老,也都是元嬰修士,而且基本上都是中後期的高手。

而宗門這邊,則是十一名元嬰老祖全部到場,金丹修士亦到來了大半。在場的低階弟子除了韓諾,其餘人全部退出礦場,而那些凡人礦工,也只留下了包括洛峻在內的十餘人,其餘人也撤到了西北角的新營地。

督審的流程和上一次同樣簡單,由韓諾指揮著洛峻等人順著上次挖出月光石的礦坑繼續向下深挖,在連續取出一大堆月光石後,終於挖出了第一塊靈石礦來。

原來督審這個過程,並不需要確認礦脈的大小以及礦藏的豐富與否,而是隻要確認礦場中確有其物即可。在王國的歷史中,也曾有過辛辛苦苦打下一片礦場,結果發現靈石只挖了兩個月就空了的情況。

不過對於那種一地多礦的情況,則又有些不一樣,因為這種地方往往是地質結構發生過劇烈變化的。就像韓諾所在的軟玉礦場,地面上有軟玉礦石,下面又有云絲金礦,再下層又發現月光石和靈石礦,這種礦場的產量一般是極其豐富的。

於是當那塊靈石礦一出坑,所有宗門的長老們都開始摩拳擦掌了,靈石礦拿不拿下倒是次要的,讓天雲門不死也脫層皮現在成了他們的共識。畢竟若不加以遏制,那麼天雲門極有可能憑藉此礦再來一次金丹或元嬰爆發。

所以那位明親王一等所有在場的督審長老們簽完字,便讓手下的修士們護送著離開了礦場。而天雲門的金丹長老們,則在礦場的空地上搭出了一個臨時的防護禁制,以供各位元嬰長老們切磋競技。

接下來的事情,就顯得相當魔幻了,韓諾沒想到自己在修仙界還能目睹一場為搶地盤而展開的江湖爭鬥。

天雲門的長老們在西門沐長老的帶領下,與前來督審的十名長老形成對峙態勢。雙方經過一番你來我往的虛情假意之後,便各推舉出了六名元嬰修士參戰。

天雲門第一個上場的,是二長老葉銘嵩,而對面應戰的,則是一名來自昊陽門的吳清一長老。這吳長老是元嬰中期修為,怎麼看都是一行人中實力較弱的一個,似乎對方想用下駟對上駟的招數。

不過好歹也是元嬰修士之間的爭鬥,那吳長老剛一施過禮便大手一招,只見一隻巨大無比的鐵錘從天而降,朝著葉長老砸了過去。葉長老倒也不慌,手輕輕一點,頭頂便出現一朵千葉蓮花來。

只見那蓮花飛出兩瓣花葉將那大錘輕輕托住,然後便迅速裹起,將那大錘夥同錘柄一道裹了個嚴嚴實實。吳長老眼見自己的法寶被這一招以柔克剛鎮住,立刻運動靈力想將法寶收回,卻發現法寶無論如何放大縮小,那蓮花瓣都隨之變大變小。

更令其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四周也出現了一些半透明的蓮花瓣來。吳長老立刻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寶,一件像是鐵砧的法寶,生出一陣淡青色的光盾將自己護了起來,卻沒想到那些蓮花瓣又將他本人夥同法寶一起裹了起來。

在場的其他宗門長老見此情形,不由得替那吳長老捏了一把汗。不過眼見那蓮花瓣裹了個白粽子後便無法更進一步了,葉長老雙手一翻,又飛出數瓣蓮花,將吳長老裡三層外三層的裹了個結結實實。

隨著蓮花瓣越來越多,吳長老的鐵砧粽子被裹得越來越緊,竟越來越小了起來。看看其堅持不住,浩然盟的大長老向南天站了出來。“久聞葉長老的千葉蓮花剛柔並濟,可攻可守,此陣是我等敗了,望葉長老網開一面。”

“好說,再下以柔克剛,勝了此陣純屬僥倖。”葉長老收了神通,那些蓮瓣便飛回其身邊的蓮花之中。

經此一陣,在場的雙方心裡都有了些底。畢竟都是元嬰修士,哪有那麼容易被剋制的,純屬葉長老的修為勝了吳長老許多,單是能祭出近十層那千葉蓮花瓣,在眾人看來便是實力非凡了。

“這第二場,便由老夫上陣!”天雲門陣中郝長老一個遁光閃入那禁制場中,另一邊的陣容中則飛出一名身背三絃琴的青年人,是為方寸山的葛悠之長老。兩人相對作了一揖,便擺開了陣勢。

郝長老祭出的法寶是一件白玉圓盤,看著晶瑩剔透,滴溜溜的轉著,像是一面盾般護在了其身前。見此情形,那葛長老二話不說,也祭出了一個古香古色的木魚來。只見他一陣唸咒,那木魚中竟迸出一陣陣灰白色的光暈來。

那光暈甫一接觸郝長老的白玉盤,便將其震得嗡嗡作響,身在其後的郝長老身形一頓,似乎也受到了影響。葛長老面色一喜,便加倍用起力來。

郝長老眼睛微微一眯,將一道靈力打入身前的白玉盤中,只見其越轉越快,在其前方的空氣中竟凝出一個漩渦來。只見那漩渦將那木魚發出的灰白色光暈統統吸入了其中,葛長老的法術便被輕易破了。

不過那葛長老倒是毫不慌忙,抬手一招,其背上的三絃琴便到了手裡。他撥了兩撥,一股紫光便從三絃琴上射出進入了那木魚之中,緊接著那木魚便漸漸變大,突然帶著一股灰紫色光芒朝郝長老砸了過來。

郝長老見狀,慌忙舉起雙手,只見半空中突然現出兩隻半透明的大手,一手握著一支柱子粗的筷子,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嗡的一聲響,竟如同夾蠶豆一般將那木魚牢牢地夾住了。

那葛長老見法寶被鉗住,又撥了三撥琴絃,一道道更深的紫光又射入了那木魚中,只見一團紫色火焰竟從那木魚中冒出,將大手握著的筷子包裹了起來。

天雲門的眾長老見此,都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卻見郝長老不慌不忙地雙手在空中攪了攪,那兩隻大手也握著筷子在空中蕩了蕩,筷子上包裹著的紫色火焰便憑空消失掉了。

郝長老又輕吐一聲,“去!”身前的白玉盤立刻飛至木魚下方,一股青色霞光突地將木魚罩住,木魚頓時一晃,便縮小到原狀墜落在了白玉盤中。

“休收我法寶!”只見那葛長老大喝一聲,吐出一口黑血,那黑血頓時化作絲絲黑煙,消散在了空中。又一陣黑光閃過,那木魚竟憑空出現在了黑煙消失之處。葛長老見狀,長舒了一口氣。“多謝郝長老手下留情!”

“哪裡敢手下留情,老夫無非是力有不逮而已。”郝長老故作凝重地答到,一道光便出了禁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