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捂住胸口,狠狠地甩了芳子一個嘴巴,芳子頓時倒地,不省人事。老闆娘聞訊而來,見此一幕瞠目結舌,趕快取來紗布將田中胸脯包紮起來,田中手捂疼痛難忍的傷口,跌跌撞撞回到公使館,連夜發出公告,稱打死日本和尚的兇手藏在良友紡織廠裡,華界巡捕辦事不力,電請日本軍方介入。可是日本軍方認為事情不夠大,特高課指令田中迅速擴大事態。

翌日,田中在醫院召見芳子。芳子性格孤傲,不可一世,但對田中俯首帖耳。對於芳子的能力,田中心悅誠服,她曾單槍匹馬將末代皇帝溥儀和皇后婉容從京城轉移到旅順,使得滿洲國順利成立。田中知道,只要芳子出馬,沒有辦不到的事。然而,當芳子來到醫院,田中要她再做些殺人放火的事時,芳子卻沒有答應。她冷漠地揭開田中胸口的紗布,見田中右胸平平,缺失了突起物,竟有些得意,略表歉意後說道:“傷得怎樣?疼不疼?要不要再打我一巴掌?”芳子張開嘴,指著門牙的空缺說:“少佐,你下手太狠,你忘記了你個軍人,不應該如此對待一個女人。”田中說:"對不起,但是你我都有損失。今天召你來,表明我已原諒了你,我和你有話要說。"說著屏退護士,拉上布簾,不料芳子"撲"地朝他身上吐出一團血肉,說:"誰要你的原諒!你缺失的我可以還給你,我缺失的你給不了。我把身心交給你,你卻將我當作一件工具,要用時召之即來,用完了就扔。那麼,我要你不能有別的女人,哪個女人看到只有一隻的*頭的你都會知道你曾辜負過女人!"

當年,芳子逃離養父的魔爪走投無路時,是田中伸出援手將她招募至麾下,也是田中發現了她的才華,將她培養成一名能夠熟練使用中日兩國語言,並懂得簡單英語的帝國特工,她對田中有知遇之恩,竟將田中的身上之物含在嘴裡一整天不捨得吐掉。田中聽了芳子的話,似有歉意,道:"獎賞一事,非我可為,實因軍方秘密行動,無法申請開支。今為帝國事業,你我須徹底摒棄個人恩怨,為帝國獻身。你是帝國最優秀的特工,諒你不會辜負帝國的栽培。"芳子此刻見了田中血肉模糊的傷口,始有悔意,又見田中主動召見,心中怒氣已消去一半,說道:“現今虹口一帶有日僑十餘萬,其中有不少是我的細作,急招四五十勇士做出些事來非難事,但這一切都需要金錢。”田中拿出一疊日圓,允諾芳子,此次事成之後,委任她為滿蒙安國軍司令。芳子大喜,當夜便在醫院歇下。芳子強悍如男子,但也有女性溫柔的時候,就在病床上*,俯身在田中流血的傷口上,*數度。

翌日深夜,神通廣大的芳子,召集起五十多個日本青年,從日商紗廠取得汽油和硫磺彈來到良友紡織廠門口,朝廠房澆上汽油,扔進硫磺彈。一瞬間,良友廠火光沖天。日本海軍陸戰隊趁機把裝甲車開進良友廠助陣。工人們從熟睡中醒來奮起滅火,楊樹浦救火會接到火警,急派消防車趕來救火,卻被日軍攔在楊樹浦路,不許救火。大火就這樣越燒越旺,燒掉了良友廠六間工場、二十四臺機器,良友廠頓時陷於倒閉。

天明時,芳子再次組織一千多個日本人,到北四川路上游行。他們大喊著“殺光中國人”,打砸中國店鋪,撕毀抗日標語,阻止有軌電車通行,毆打執勤巡捕,然後前往海軍陸戰隊司令部請願,要求軍方出面干涉。一時間,虹口地區陷入混亂之中。日本軍方見時機成熟,立刻派遣軍艦,滿載日軍在寶山長江口登陸,賊喊捉賊,要求嚴懲兇手,取締一切抗日組織。

中國政府緊急召集使館人員,希望與日本人磋商解決外交危機。而上海市民都把目光落在遠離市區的桃浦範莊,範莊駐守著中國十九路軍。

軍長黝黑瘦長,是位職業軍人,獲悉日軍在寶山登陸,他立刻召集軍官們及社會各界召開緊急會議。只見他緊握拳頭,慷慨激昂地說:“小日本到處故意挑釁,簡直讓人忍無可忍。今天,從日本本土開來的兵艦在寶山登陸,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小日本妄稱上海一旦發生戰事四小時即可結束。面對這種情況,政務會議還在主張忍讓、避戰,還讓我們撤防。作為國軍一員,我實在無法接受。所以,我現在已下定決心,要為上海父老鄉親、為國家的榮譽,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軍長話音剛落,所有將士都精神振奮,齊聲吶喊。這是一支由廣東和福建三個師三萬多名士兵組成的抗日隊伍,一路從福建跋山涉水來到上海佈防。軍委已八個月未發軍餉,在冬季寒冷的上海,他們也只能穿著夏天的軍服。沒有頭盔,戴的是從老家帶來的斗笠。軍長開完會,當即佈防,向所屬部隊下達了準備作戰的密令。田中一味將事情鬧大,向上海市長吳鐵城遞交了最後通牒,提出逮捕懲辦反日事件參與者、解散上海抗日團體、撤出中國軍隊等等無恥的要求,並限二十四小時內答覆。

這天,趙大從良友廠回酒行,找祥海商討如中日開戰,良友廠怎麼辦。祥海見趙大回家,大吃一驚,說:“你還沒走?剛才老杜來關照,現在不能再去良友廠,要你趕緊避一下風頭。時局緊張,他要送陳老闆出城。”趙大說:“避什麼風頭,廠子是陳老闆的,我承諾過要幫他看護好,再說工人們做的事沒錯,日本人欺人太甚!”話音剛落,門外就衝進來一幫警察,問:“誰是趙大?”趙大答:“我就是。請問有何公幹?”警察道:“我奉命逮捕你,因為你違反禁令,從事非法反日活動。”“我在中國的土地上,反對日本侵略者,何罪之有?”趙大正義凜然地質問警察。“你可以反日,但不要惹惱日本人,帶走!”兩名警察一擁而上,將趙大五花大綁推出門外。祥海急忙拉住警察,悄悄說道:“警察兄弟行行好,都是中國人,何必要相信日本人的謠言,做日本人幫兇?”說著朝為首的警察口袋裡塞進一沓錢,“通融通融,你回去就說沒抓到人,他本來就不該回來,他不回來你們不就抓不到他了。”祥海似乎在埋怨趙大,風頭這麼緊還回來幹嘛。

警察得了好處,口氣稍有所緩和,對祥海說:“老兄,我也不想抓他,但這件事是市長親自督辦的,要給日本人一個答覆。抓不到人,我這一身皮也得剝了。”祥海一看事情無可挽回,就說:“讓我跟你們一起去,我要找你們警長交涉。”“好吧!”警察揮了揮手,“不瞞你說,事情是這樣的,日本人抗議良友廠反日,通牒市府抓人,不然的話就要動武。我看這是日本人的藉口,即使抓了人,日本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日本人動了手,這位兄弟成了抗日英雄。如果日本人就此罷休,市長也是做做面子而已,關幾天也會放了。”祥海說:“去了再說,看看事情有沒有可能挽回。”說著陪同趙大一同爬上警車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