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世子?!」

「主子!」

清荷掙脫吳魁生的懷抱翻身下馬,跌跌撞撞的向顧胥星跑來,「主子,你這是逃婚來的?」往他左右一看,「雲姑娘呢?」

二人談話間,倆女子見來人身後皆是健壯漢子,見其氣息便知底子不凡,她們相視一眼,識時務的不再糾纏,縱身幾個跳躍沒在林中。

「她……怕是出事了。」顧胥星眼尾一跳,心頭十分慌亂,佯作淡定,拱手對吳魁生,「吳少爺。」

吳魁生還以一禮,「世子方道雲丫頭出事了,敢問她現在何處?」提及雲棠,他語氣不無擔憂。

清荷忽覺心頭一酸,如何也高興不起來,早些時候這吳浪子爺跟雲姑娘是有些交情的,還曾那般護她……

轉念又覺不對,現下她酸個什麼勁兒,要事要緊!

「她許是往大上國而去,我這一路追截,未見著她半個人影。」顧胥星心上如墜了巨石,也無興致敘舊一二,抱了拳道:「今日解困之恩,我且記下了,來日再作答謝。」

清荷見他拉了韁繩又欲離去,暗惱這男子果然是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娘,忙上前攔著,「主子,侯爺有話要我帶回。」

她這一說,顧胥星才想起給她吩咐的差事來,但看了吳魁生一眼,吳魁生識趣的率人往一旁而去,「你們主僕二人先聊,在下出個恭去。」說罷衝清荷眨了一眼。

清荷眸子閃爍,小聲啐念:「沒個正經!」

顧胥星問道:「你怎與吳少爺走在一處了?」

「路上撞見了,他捎了我一程。」清荷臉紅了一片,那吳魁生為了她,竟在邊境蹲守了幾日,她迴轉時,甫一出現在關口便被他逮著了。

「是嗎?」顧胥星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很快被她遞來的書信和符轉移了注意力,展信一閱,臉色乍然一白,渾身發軟發冷,好似被抽了絲兒去一般。

一片黑雲壓來,他險些暈厥,腳下一軟,踉蹌了兩步,恰扶著一旁的老樹才未摔了去。

「主子!」清荷趕忙扶緊了他,驚喚:「您這是怎的了。」

「父親……他竟不幫我!」將信紙揉捏成團,「一個水穎崢,便這般讓他忌憚?!」

說什麼玄文之禍,當與覃府聯姻以保性命無虞,水穎崢當真能耐到能拿捏堂堂霽宣侯?!

如今,雙親不能相幫,他若娶了覃貞,雲棠必然不會再理會他,一時之間,他倔性子犯了來,強撐了身子甩開清荷,上馬又往邊境而去。

清荷急得不行,要解了吳魁生的馬匹追上去,剛出恭迴轉的吳魁生趕緊上前拉道:「莫急,我帶著你。」

山谷連營,白帳三千,有裊裊炊煙,散到長林深處,繚繞纏綿,別有一番幽深意境。

楚落碧掬了把水淨了臉,有婢子問道:「夫人,有地方上的大人打點食宿,為何侯爺非要宿在這山谷裡?」

「他這般做自有道理,」楚落碧眼波微動,「他這些夜裡都是自個兒歇著?當真未去蕭辛那處?」

婢子搖頭,「奴婢幾人輪守著,便是婧娣姑娘進去,也未待上多少時候。」

他已許久未宿在她房裡了……

楚落碧纏緊了絹子,憂喜參半,臨行前楚父多有叮囑,如今水穎崢頗受器重,堪是幹大事之人,她為人妻子當識時務,切莫因兒女之情而擾了他。

如此想著,也強按了討好的心思,拾起書冊倚窗看了起來。

婢子垂睫退下,生出些悲哀來,打侯爺升了要職,又得了封地,將軍和老將軍對他是青眼有加,便是他對夫人動了粗,他們也只道是夫人不懂事。

如今夫人對侯爺是歡喜著,也怕著,不過說來也是,侯爺生的風神俊朗,黑眸帶媚,談笑之間那股子浪蕩不羈,就是她們這些婢子瞧著,都要臉紅心跳許久。

若不是他橫眼一瞥,不怒自威,這下頭的女兒家,怕是要上趕著往他榻上獻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