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過多久他沉了顏色翻身而出,回了客棧速速點了行裝,待翌日巫都城門一開,一路向大上國去了。

沒個幾日國君頒詔,命司晟為十二州郡主理人,身為大上國子民的顧胥星從旁協助,以安撫民心。

出發前夕,顧胥星正盯著一籠子貓兒看著,這時下人來報,道門口有幾人自稱是世子舊友,他微露訝色,讓人帶進屋來說話。

「世子,人到了。」

「月濃?!」瞧清來人他是又驚又喜,打量她身旁男子有些面熟,「這位是?」

「遲朗,」遲朗一笑,「世子,我們見過的,文定巷,雲家。」

顧胥星恍然,是有這麼個人,似是雲棠的兄長,忙道:「遲兄!不過你二人怎會在一處?」

「說來話長,」朱月濃笑道,眉間隱有鬱色,「當日侯府深陷困境,我率人慾往鮮國護你,不料遭水穎崢派來的人截殺,我不慎跌入江中,是遲朗救了我。」

她話語將落,顧胥星只覺一陣心火上湧,眸中陰鷙非常,「是我們對不住你們!你放心,他動了朱家的,動了顧家的,我定會教他加倍奉還!」

朱月濃默嘆一聲,瞧見旁處的貓籠子,見裡頭的貓兒模樣水靈,隨便拎上一隻,顏色也是上好的,疑道:「你弄這些貓子作甚?」

「他既是非常之人,我便用非常之法,這些貓子可是大有用處。」顧胥星拿上一條魚乾兒來投食,逗弄著貓子冷冷一笑,那笑聲極輕,聽來卻如刀子一般銳利瘮人。

大上國,十二月初五,初雪。

車輦停在一處府宅門前,水穎崢一身墨黑大氅,懷裡橫抱著一身量嬌小的女子,女子粉腮雪肌,眸子裡盈盈水意,迷著眼兒的樣子好不勾人,纖白的手指抓在那大氅上,一黑一白的,瞧著分明。

大抵是心頭爽快,水穎崢面上生出幾許溫柔神色來。女子犟著要自個兒走,他微立了眉,低斥一聲她方乖順了些。

落了腳兒,又被按在床上廝磨一番,雲棠覺得,就算沒做成那檔子事兒,豆腐也遭他吃盡了去,時時撩撥,日日撫弄,不知何時才得個解脫。

在此處歇了幾日,眼瞧著是不會走了,她抱著暖爐在窗頭賞著簌簌雪花,算著詹知天與他的約期就要到了,十二月十二……難道詭殿就在這中都?

水穎崢打外頭回轉,瞧著她銀盆兒似的小臉上堆著些許愁色,上前話也沒說個一句,壓著她的小嘴兒狠嘗一氣,「還虧待了你不成?不許在我跟前做這般愁色。」

「詭殿在這裡嗎?」她將心頭的事兒問了出來。

他眉梢一挑,也不瞞她,「在崖山之上。」

「你們為何約在十二月十二?這般冷的天氣,爬山可遭罪了。」她笑道:「先說好了,我可是不去的,耐不住那山風刺骨。」說著渾覺手還不夠熱乎,棄了暖爐,伸向他懷裡取暖。

他敞了衣袍,任她微涼的手覆在他溫熱的肚腹上,繃著抹狠色,甚是霸道的開口:「這可由不得你,今後都不得離我左右,我去哪兒你都得跟著,你也曉得我的手段,敢生旁的心思,定不會好過了去。」

「你又嚇唬我!我只是怕冷罷了,哪兒生了旁的心思。你還沒說為何約在十二月十二呢?」他比她高上許多,她仰著頭,嬌俏乖巧的形狀讓他頗為受用。他狠色弱了些,「只這一日山霧大開,得見裡頭乾坤。」

一座山能有什麼乾坤,她還想再問,他手上卻不規矩,她連撓帶躲,哼哼笑笑的,攀著他的肩臂,親暱之狀倒真像是軟了心的要跟他。

鮮國白得來的十二州郡,統稱新境,主理大府設在隨州,與中都僅九城之隔。

有別於鮮國的巍峨風光,大上國低陵秀美,女子婀娜多嬌,別

有樂趣。司晟到隨州的第一日,便梳攏了大府裡伺候的小婢,而後被顧胥星帶著上了一趟花樓,美嬌娥,酥桃酒,他頓時迷了心竅,陷在那銷魂窟裡,旁事盡丟開了去。

「通行令到手了。」朱月濃手持一物進了堂內,「陛下假意與玄文黨相商,欲調回留守在十二州郡的軍士,玄文黨未疑,已下了調令。」

顧胥星聞言一喜,「甚好,火槍可都齊備了?」他豪擲千金,記下了詹知天那杆子火***樣,暗地使匠人打磨許久,終是做了出來。

「皆已妥當。」朱月濃笑道,許是太過激動,身子竟有些顫慄,「你可知是誰送來的通行令?」

她如此一問,想來送令之人必是故人,他不由好奇,如今局勢,還會是誰。

朱月濃輕笑道:「是仙師!」說罷讓出門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