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乍聞度春風,冷似十二冬(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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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禪寺的青瓦紅牆下,種著許多不知名的喬木,有些個風吹草動,枝椏便抖擻著雪花碎了一地。
內院裡外,三兩沙彌手持著禿短的掃帚清理著石徑,遇著有武裝打扮的人路過,均合十做禮,甚為客氣。
當朝太子司揚親來寺中乃是大事,剛一落腳,他將所有人按例問詢一番,之後便解了禁,只不允他們出那寺門,稱拿了兇手再說話。
“顧胥星呢?你將他弄何處去了?”
宗政瑤得了司揚的話急急趕來,未見著顧胥星口氣便衝了些。顧胥星早一步被他喚來問詢,怕不是受欺負了去。
“未來夫婿的面前,十公主這般掛念旁的男子可覺妥當?”司揚口中說道,可臉上無半分醋意,端詳著她的容貌體態,“十公主出落的這般亭亭玉立,也難怪芝嬤嬤不願放人。”
“少與本宮談論其他,且警告你莫要動顧胥星,否則本宮讓你不得安生。”宗政瑤一雙鳳目瀲灩冷酷,氣勢拿個十足。
司揚一笑,“顧世子乃我鮮國貴客,本殿自會善待,不過幾句問話並未為難,此時他許是覽這佛地風光去了罷。”
“嬤嬤說鮮國六子,司昂刁鑽小氣,司晟猥瑣膽小,司敏反覆無常,唯你心有大局,看來倒也沒錯。”宗政瑤於懷中取出一封信箋,“嬤嬤料得準,知司昂定是鬥不過你,臨行前特予了本宮此信箋,也不知說了甚。”
“噢?芝嬤嬤這般瞧得起本殿,倒讓本殿受寵若驚了。”司揚起信一覽,瞭然於胸。
“信上可說了什麼?”宗政瑤問道。
司揚笑,“十公主不是看過了麼,怎還問本殿呢?”信箋分明有動過的痕跡。
宗政瑤臉上一紅,“本宮並未看過,嬤嬤塗了豌豆粉在紙上,本宮沾不得。”
“十公主這豌豆的忌症倒是襲了維真娘子。”司揚道,那痕跡想來是她想看,卻被及時制止了去。
宗政瑤怔愣一瞬,眼眶紅了上來,維真娘子是她的家婆,曾是鮮國太后的孃家家奴,拳腳工夫了得,在鮮國也是有些名頭的,只不過她歡喜上了大上朝的男子,被指叛國,捱了分屍之刑。
“你可莫哭,本殿不善哄女子,維真娘子於皇后有教導之恩,我不教你受委屈就是。”司揚苦笑,“為了和親,本殿連心上人都拒了,要哭也得本殿哭不是。”
宗政瑤疑道:“你既有心上人,自娶了便是了,作何委屈自己。”
“你當我願意?”司揚一聲嘆息,“你手握著維真娘子的孔雀釵,我若不娶你,達木的舊部勢力便落在了他人手中,於本殿有百害而無一利。”
“達木舊部勢力已然沒落,對你並無一絲威脅。”家婆數十年前救過達木老部長一命,達木部長遂以象徵著部落權勢的孔雀釵相贈,如今老部長已仙逝,部落分離,早沒了當日盛勢。
司揚凝了她半晌,“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母后不願孔雀釵入他人之手,你便只能嫁於我為妻。”
“嫁你可以,不過本宮有言在先,你自抱你的美人去,不得管我旁事。”宗政瑤道,她心知事已至此,大上朝回不得,這鮮國內,唯司揚還能依就。
“自然,只你面上可得做周全了,莫損了本殿在外的臉面。”他對她本無情意,這般更落得自在:“本殿還有旁人要問詢,你下去歇著吧。”
宗政瑤看向他手中信箋,“你還未告知我信中內容。”
“芝嬤嬤不過是提及了一樁陳年舊事,換取本殿對你照拂有加。”隨口應著,就著取暖的炭火將信燒了,燃了乾淨。
“什麼陳年舊事?”宗政瑤追問,炭火盆中火星四濺,猩紅得很。
司揚但笑著看著她,指腹蹭著手上的扳指,“你出生皇庭,怎還不懂知曉的越多,命越薄這個道理?”
宗政瑤哼笑一聲,“本宮只知若糊塗過日,指不(本章未完!
第七十六章 乍聞度春風,冷似十二冬
定那日就被人害了。”
司揚道:“既這般好奇,洞房花燭夜我定與你好生談談。”說罷端了姿態,置之不理,宗政瑤賴不下去,只得出了房,尋思著還是先找顧胥星說道說道。
然她這一找,便找出個不痛快來,那矮簷底下,與他抵額碎語的卻是何人?
“哪裡來的狐媚子,竟敢勾引本宮的人?”宗政瑤喝道,見二人一驚之下分開身來,她幾步走過去拉拽過顧胥星,甩手便要給雲棠一巴掌。
“你幹什麼?!”顧胥星抬手攔住了她,將雲棠護在身後,戒備道:“公主此舉未免太沒了道理。”
好生美豔的女子!
雲棠傻看著宗政瑤,已然認出她來,今日正經打了個照面,沒了面紗與夜色,她當真是美得人神共妒。
宗政瑤怒道:“顧胥星,我待你那般好,沒了那姓雲的市井女子,你竟被這麼個女人給勾引了,你是成心氣我麼!”
“她便是我的棠兒!”顧胥星橫了眉,“她便是聖上派遣入鮮國的唐官,公主,你動不得她!”
雲棠手上一緊,抬頭看向顧胥星,這大寒的天他手心卻佈滿了細汗,這般直接的將她身份暴露出來,是怕十公主有意為難於她麼?
“唐官?”宗政瑤前後一思量,恍然大悟,出嫁前為防她遁逃,芝嬤嬤便封了內外的訊息,好教她一心一意出嫁。之前她偷逃出宮,因著在郵驛門前認出顧胥星來,又知他是將入鮮國的質子,便安分了段時日,不想卻錯過了好些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