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胥星但瞧著眼前木漆斑駁的門,有一刻愣神,裡頭那人的眸子他看得分明,確是雲棠不假,眼下他縱有千百疑問,卻已被重逢之喜給衝散。

想著門後便是自己心頭掛念著的人兒,他笑得甚是開懷,連空氣中飄蕩的陣陣惡臭都忽視了去,一手扶了門道:

“棠兒,這許久日子不見,你卻要躲著我麼?”

“你先莫喚我,我臊得慌,我……我不意會在此處見著你,姑娘家家的,著男子遞上草紙,說道出去甚損臉皮子。”雲棠此時便是個彆扭性子,可心底的想法也不藏著,就這般直直說了出來。

顧胥星哼笑出聲,“眼下無旁人,你大可放寬心去,縱你千般模樣那也是萬般可愛。”他滿心的歡喜,又轉了音兒如呢喃在耳,恰雲棠能聽到那般訴道:“棠兒,你可知,我想你得緊!”

相離這些日子,乍聽著他的綿綿情話,雲棠心悸到倒吸一氣,然撲鼻的重味煞了風景,她著實忍不住忙拉門而出,門還未開個完全,腰際忽受一力,她隨即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直落到一堵纖薄卻有力的胸膛中。

“這不是夢,不是幻像,我真真切切的擁著你,天爺終是待我不薄。\./手\./機\./版\./首\./發\./更\./新~~”顧胥星喜道,緊著她嬌小的身子,總算是得了踏實,“甚好,甚好。”

他如痴如傻,雲棠心裡頭便發了酸,哽咽上來,掉了串串淚珠子,濡溼了他胸前的裘毛,忽思及一事,不解道:“我麵皮兒作了假,你是如何認出的?”

撫弄上她的秀髮,顧胥星笑道:“認出你卻有何難,你的音容笑貌我早刻在了腦顱中,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識得的。”

“你說謊,若真如你說的這般,為何我隨送嫁親隊與你同行那段日子,你並未識出我來?”雲棠嗔道。

顧胥星道:“可真是冤枉了,我何曾知道你跟來了,那段日子我且念著今後與你再無相見之日,又擔心水三少會欺侮於你,日日魂不守舍,牽腸掛肚的,連旁的人都懶得瞧一眼,又怎會留意到你。”

知他是個真純的性子,只要他說,她便信,想起還有許多事未問個明白,遂道:“此處的味兒甚重,著實不是個敘舊的地兒,咱們換個地兒罷。”

顧胥星允然,握了她的手只覺她手上冰涼,眉峰一皺不免心疼上來,“穿得這般輕薄,可莫再害了風寒。”說著脫袍與她攏了個結實,不讓她有半絲拒絕的機會。

“你的身子只怕比我還不如呢,”雲棠抵不過他的力氣,無奈道:“我十年不害一病,一病便安康十年,連雲臨都道我是不死不傷的怪物,你無需這般顧惜於我。”

顧胥星搖頭,捧著她的小臉笑,“你是我顧胥星疼在心尖上的人,就是一病也不能害的。”她雙唇櫻粉,一雙圓眸滴溜溜的頗為靈氣,誘人喜愛得緊,他眼神一黯,垂頭便是一吻落上。

鼻息相對,唇上兩片柔軟輾轉,雲棠霎時羞得臉紅到脖子根兒,推開他瞧了瞧周遭,“你膽兒肥了啊,佛門清淨地你也敢放肆?!”

唇邊尚有一抹香甜的氣息,顧胥星迴味猶長,見她一副心虛膽顫的模樣,好笑的拉近她,“我若未記差,當日你醉酒調戲我這般的良家男,不也在佛門清淨地?!”

“你也知我那是醉酒……”顧胥星眼中戲謔意味甚濃,她不禁氣道:“好你個顧呆子,竟敢拿我短處取笑我了!”

顧胥星笑而擁她在懷,“莫氣莫氣,人說秀色可餐,我見著你便如見著珍饈,恨不得吃下肚才好,今日一時亂了心神失了分寸,下次定會尋個寂靜妥當之地。”

“你!”不知何時他變得這般貧嘴,雲棠只覺心跳加速,甚是招架不住,於他懷中掙脫開來,小跑遁走,顧胥星拔腿緊隨其後,滿心滿眼的柔情蜜意,笑得好不舒暢。

只他前一刻眉開眼笑,後一刻見著雲棠房中有一陌生男子時,頓時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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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棠並未察覺其變化,興沖沖的便要近到詹知天跟前,顧胥星雙眼一沉,守著僅存的風度拽回她,“棠兒,這是……”

“這是我小舅……救命恩人詹知天,當日我滾落山坡被埋於雪地失去知覺,幸得他路過相救。”她本想如實告知顧胥星二人的關係,可迎著詹知天警告的眼神,她唯有訕笑幾聲,臨頭改了話。

顧胥星聞言心下一顫,上下打量著雲棠心疼道:“你怎會滾落山坡?傷在了何處?可大好了?”

“無甚大礙,只受了皮外傷,小師父藥石靈驗,我已然好全了。”雲棠說罷衝詹知天笑了笑,說到底詹知天也是她的長輩,如今顧胥星在此,她便有種帶著情人見族親之感,神態間自然多了依賴和小女兒的情態。

然她這副模樣瞧在顧胥星眼中卻是別樣意思,救命之恩,加之詹知天相貌清俊,他不禁暗生憂煩,焦躁不安,只怕雲棠對詹知天生了好感。

他突生的心事,也因著她輕描淡寫的一句皮外傷而甚是糾結,不知處置她的傷口時詹知天可有貼身而為,若有了肌膚之親……他不敢再想下去,胸中一股妒意騰騰昇起,險些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