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鮮國這處,雖是一出接著一出,面上倒也無大風波;可大上朝朝內卻極不太平,水穎崢的步步為營,咄咄相逼,終是逼得隋安侯狗急跳牆,密通外兵,意欲圍城逼位。

且說這隋安侯通的外兵不是旁的,卻是儒將金思文的暗部,這儒將金思文當年對妖妃從霜有情,從霜大難之時他曾助其脫逃,是以遭皇帝下令滅門。事後,其手下精兵被棄用埋汰,有志不得伸,有仇不得報,對皇帝是積怨甚深,隋安侯正是利用了這點,暗中與之聯合,孤注一擲。

可隋安侯萬沒想到的是,這金思文的精兵早成了水穎崢的人,水穎崢不過是誘他入局,以待一擊即潰。

“隋安侯!朕待你不薄!”

當數封隋安侯密通外兵的信函被水穎崢呈於御前,皇帝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封查侯府,並將隋安侯上下幾百人收入天牢待審。

一朝五侯,先有霽宣侯無子可送終,如今隋安侯又敗於牢籠中,朝內朝外無不震驚,便有通透時勢的,皆忖這天啊,怕是要變了。

暗牢之中,不見天日,蟑鼠橫行,枯草生灰,此中氣味之大,獄吏偶也難忍。

隋安侯所押牢前,水穎崢以一面緞巾虛虛掩鼻,屏退左右,不屑的瞧著隋安侯的狼狽模樣,哼笑出聲,“這方天地,侯爺可還待得舒坦?”

隋安侯撲身而來,把著門欄怒目而視,“不過一個女人和一個官爵,將軍府值得你賣命如此?”

“侯爺這是哪裡話,下官這可是為聖上做事,侯爺外通兵賊,內行謀刺,危及大上朝社稷,本該有此下場。”水穎崢負手一笑,意味深長。

“你當我不知外通一事是你搗的鬼?!”隋安侯怒極反笑,“倒不曾想你那般紈絝的名聲之下,竟還有這等本事。”

“謝過侯爺誇讚。”水穎崢似笑非笑,而後喚進一人來,其人手上託著一卷聖旨,恭恭敬敬的呈於他面前,他也不多看,拿過便擲到隋安侯跟前,“念著侯爺對阿姬照顧有加,下官特向聖上求情,免去隋安侯一族死罪,改發配邊疆,不日起程。”

聖旨一展,隋安侯粗看了一遍,但見其上所書與水穎崢所說無二,不禁十分驚訝,“你費盡心機置我於死地,又怎會好心替我求情,你莫想誆騙於我,你能為了一個雲棠剁掉阿姬那個***的手指,可見你對她並非十分看重。”

“侯爺這多疑的性子當真還如幾年前那般,是半分未變,一個阿姬確是不夠,”水穎崢往前湊了一步,眸色黑沉,“但再加個櫻兒,玩弄侯爺這條命,下官可樂意得很。”

“櫻兒?”乍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隋安侯只覺陌生,他思索良久,仍不知這女子為何人。水穎崢見他茫然不解的樣子,忽雙眉一橫,怒從中來,一手探出穿過牢門扼住其脖頸,勁力之大,指尖深扣直入皮肉。

“你竟將她給忘了不成?!”

隋安侯窒息難忍,此時的水穎崢如同一條吐著舌信的毒蛇,竟教久經風雨的他生出一絲惶然來,脖頸間血流蜿蜒,溼了囚衣,染了布履,他忽傲慢一笑,暗道自己堂堂大上朝萬千人士追擁的隋安侯,最後落的卻是這般死法,著實憋屈。

然他這一笑,卻激出水穎崢三分理智來,頸間一瞬皮肉摩擦的痛楚,水穎崢已抽手而回,陰鷙道:“這般殺了你未免太過輕巧!”話畢使緞帛擦拭著手上血汙,看著牢中的隋安侯如待踩的螻蟻般,冷笑一聲轉身離去,對獄卒下了道命:“留他一口氣。”

獄卒連聲應下,入內見隋安侯撫著脖頸蹙著眉峰,他暗歎一聲,將外間的牢門也鎖了個緊實。

櫻兒是誰……

隋安侯心下不安,這水穎崢只怕不是為將軍府賣命那樣簡單,瞧今日他這陣仗,分明是有舊怨陳仇,如今他是報復來的。

既是報復,又為何為侯府一族求情免了死罪,其心思深沉,到底是為了(本章未完!

第七十八章 問訊小女郎,細枝末節出

什麼?

牢內潮溼陰暗,前後思量許久,早染了病症的他腦中一時脹\疼起來,按撫之下,還未想清緣由,心下忽生了一個激靈:發配邊疆一事,定是有詐!

卻說水穎崢這邊從牢內出來,上了轎輦便往城中馬坊而去,更衣喬裝,挑了匹駿馬便出了城門,於三裡地外,與婧娣石寧等人會合,打馬奔向近鄉小鎮。

“礦場內發現的女人就是她?”水穎崢看著被迷暈的棗生薑問道。

“是,我尋著磷粉的線索找到礦場,恰好遇到這個女人。”石寧道,自墳冢營地被燒,水穎崢即命他徹查此事,在大上朝白磷粉並不稀奇,查來著實費了番工夫。

“弄醒回話。”水穎崢往毛氈鋪就的榻上一躺,婧娣從旁遞上一盞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