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京都郊外,一偏僻處的農莊內,有二棵大樹,一顆是大槐樹,另一顆則是鬼柳樹。月上枝頭,數道人影斜斜的映襯在褐色的地面上,詭異的是所有人均離地半米,懸浮在空中,赫然竟是被繩索困住腳踝處,一一倒吊在槐樹上。照著人影數去,恰恰是十八人之多,九男九女,看其穿著顯然就是農莊內的莊稼漢。

此刻一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正在院內忙碌,手中提著一木桶,內裡不知裝著何物,在院內井然有序的佈置著。少頃,一個詭異的陰陽太極圖顯露出形,說其詭異乃是太極圖的底乃是一塊偌大的血色麻布,太極圖的二個魚眼赫然就是那二顆大樹,大槐樹在陰魚眼,鬼柳樹在陽魚眼。

隔了小會,陰陽太極圖佈置完畢,那明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拿著一枚權杖走至鬼柳樹下,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對著院外喊道,“可以開始了。”

“嗖、嗖、嗖。”

數到身影從農莊外紛紛躍了過來,其中四人分別站至太極圖的四角之地,沒人掏出一枚旗幟,嘴裡唸唸有詞,“天有四狗,地有四象,以地為牢,遮蔽四隅,急……”爾後四人將手中旗幟紛紛拋入空中,一陣光怪陸離之後,四枚旗幟紛紛自行落了下來,入土而沒,形成一道遮蔽法陣。

這時候手持覆雨劍的黑衣人走了出來,手中捧著一木盒,透過縫隙,一抹翠綠色的光芒若影若現,赫然便是皇城內丟失的那枚夜明珠。

只見那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結果木盒,緩緩的開啟,將內裡夜明珠取了出來,爾後拿出手中權杖,將夜明珠放入權杖的一端,詭異的是夜明珠與權杖竟然無比的切合。

鬼柳樹下,有一方祭祀之臺,黑衣人走到臺前高舉權杖,揮了揮手,示意可以開始行動。爾後覆雨劍秦月明幾個飛身來回在大槐樹上吊著的莊稼漢身上刺出幾劍,“啊……”數道悽慘的叫聲在夜空中響起,鮮紅的血液順著倒吊的髮絲緩緩流到地面,順著地上的的18道槽口流入陰魚眼。

黑衣祭祀右手持權杖,左手端過一碗猩紅之物一飲而盡,爾後一口噴在權杖頂端的夜明珠之上,瞬間適才還散發著翠綠光芒的夜明珠被猩紅之物覆蓋,散發出詭異的深紅光芒。

黑衣祭祀嘴裡唸唸有詞,“湛湛青天紫雲開,朱李二仙送魂來。三魂回來歸本體,七魄回來護本身,青帝護魂,白帝侍魄,赤帝養氣,黑帝通血,黃帝中主,萬神無越,生魂速來,死魂速去,急……”爾後,雙手持著權杖,將之高舉頭頂,陰魚眼處,18名吊在槐樹上的莊稼漢發出悽慘的叫聲,恍惚中,竟然出現了重影,原來18名莊稼漢的魂魄正被此法陣生生的拽離了出來,紛紛被那詭異的夜明珠吸收乾淨,往日那白皙如玉的夜明珠此刻暗沉渾濁,這哪還是夜明珠,分明是一詭異的噬魂珠。

“咚、咚、咚”三更已到,周伯興正敲著銅鑼繼續在坊內巡視,“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一輛馬車從城門便緩緩走來,趕車之人弓著背,彎著腰,章掌櫃還得趕著回去準備明早的餛飩肉餡,路過周伯興身旁之時,周伯興提醒道,“章掌櫃的,汝那豬是現殺的吧,血都還未流淨……”

翌日,章氏餛飩鋪子還是六點開門,還是人滿為患,這便是百年老店的莫名魔力。

許劍平帶著御史府內眾多黃字御史圍住了這家百年老店,爾後許劍平走進了這家立世百年的餛飩鋪子,看了看四周,發現上官凌也在這個,便徑直走了過去,“上官兄,好胃口啊。”

正在桌前努力的吃著第三碗餛飩的上官凌抬眼看了看桌前的許劍平,嘴裡含糊道,“許兄今個也來了,某就說哪有來京都不吃餛飩的。”

許劍平將手中木匣放在桌角,緩緩的說道對著正在忙碌的駝背老叟說道:“在下想吃新鮮的肉餡餛飩不知您這可有否?”

駝背老叟聽後客氣的說道:“客官,老叟這的餛飩餡便是新鮮的,今早現宰的。”

許劍平搖了搖頭,緩緩說道,“非也,非也,在下說的是新鮮的豬肉餡,而非汝這人肉餛飩!”

駝背老叟聽後瞬間反應過來,緩緩的站起了身,“有意思,身著繡衣,看著面生,敢問是御史府哪位大人?”

許劍平這才發現原來駝背老叟身材委實高大,竟比之自己還高過一頭,“不才許劍平,今日冒昧前來,想請章老去趟御史府。”

“桀桀,現在的年輕人,如此狂妄,就憑你想留住我?”說罷竟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許劍平感受到其言語中的不屑,不過他並未在意,因為身旁之人已然起身。

上官凌正吃的津津有味,聽的二人的對話有些懵逼,爾後指了指桌上尚殘留的些許餛飩,一臉茫然的問道:“許兄,何來人肉餛飩?”

章掌櫃的一臉戲笑的看著上官凌,歪了歪脖子,顯然每天的偽裝委實有些難受,站直了後,脖頸處竟有些不自然。

許劍平則伸出右手在桌面上敲了敲,示意桌上的餛飩便是。

章掌櫃的活動完畢,對著上官凌說道:“上官大人,不知老身做的人肉餛飩好吃與否,這些年還要多謝上官大人的抬愛。”

上官凌此刻肚裡五味雜陳,連忙伸出右手食指,放入口中使勁的扣動,“嘔”,彷彿要將整個肚子掏空。

章掌櫃的對著許劍平說道:“汝是如何知曉。”

許劍平整理了下袖口,緩緩的說道:“昨日我來過,順手帶走了一顆餛飩,而刑察司內那具屍體內有顆一樣的,雖然汝肉餡內只參雜了少許,但我是仵作,對此很是熟絡。”

章掌櫃聽後一臉平靜,因為他知道只憑這點並不能將之如何,不過許劍平接下來的話則讓其如入深淵。

許劍平伸手拿過桌角的木匣,淡淡的說了一句:“章項大將軍,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