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盯著面前這個馬保兒有些愣神。

馬保兒?

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啊……

前世在孤兒院的時候,朱雄英看過不少書,他沒記錯的話,有本叫做世界航海史的書裡寫過,鄭和原名就叫馬和,或者默罕,曾是元朝色目人貴族後裔,在傅友德和沐英藍玉攻破雲南後全家被俘,鄭和被閹割後,先在軍中效力,後進京入宮。

不過,前世,鄭和似乎是洪武十七年,也就是兩年後才入宮。

李文忠見朱雄英發愣,淡笑道:“雄英,可是不喜這小內侍?”

朱雄英這才回過神來。

他摸了摸自己腦袋,撇嘴苦澀道:“我為酒色所傷,竟然如此憔悴……”

“若是以前,斷不可能失神這麼久!”

“從今日起,戒酒!”

李文忠聽得一愣。

他淡笑凝住,微微瞥了一眼周寬,語氣有些嚴厲,問道:“雄英你為酒色所傷?你如此年幼,怎麼會……”

朱雄英嘆氣道:“叔,您別怪罪周大伴,我昨日突發奇想想學武藝,故而請求大伴找來了打熬筋骨的藥酒為我擦拭肌骨。”

“總之,不是您想的那般。”

“還有,叔您有沒有按時養生啊?”

李文忠莞爾,他和朱標其實面貌有幾分相似,都是小腹微微隆起,身材寬潤,他又笑眯眯地眯起眼睛:“叔每日都有吃你給我調配的人參鹿茸粉,還有你所說的那個安宮牛黃丸,我遍尋天下名醫調配,如今已有了些眉目。”

朱雄英長噓一口氣:“那就好。”

“您還要注意休息,不能過度勞累。”

“避免酒色等劇烈運動。”

“養生八條,叔您可還記得?”

朱雄英揹負雙手,擺出一副老先生模樣,比起屋子裡的李希賢還像是個孔夫子。

“記得記得,叔最近一直有調養身體。”

“可還記得往日,我一到早春倒寒,便咳嗽不止,如今用了你調配的川貝枇杷膏,咳嗽好了許多,陰天下雨常泡藥浴,胸口也不那麼疼痛了。”

李文忠笑呵呵地說道。

對這個大侄子,他是真心喜歡。

人又帥,長得又可愛,說話還好聽的。

叔侄兩人調笑一陣,這才看向馬和。

和史書上不同,今年的馬和,年僅十一歲,他自幼出生在官宦世家,家族中世代經商從政,在雲南家世顯赫,祖父輩還出過元朝的丞相。

他不僅自幼學習天方教文化,還精通蒙古八思巴文,對藏文也有研習,且身處漢回蒙彝苗等少數民族雜居之地,身受天方,華夏,藏傳佛教等文化薰陶,是一位十分聰穎,眼界開闊機敏過人的少年。

此刻的他,也在打量著自己未來的主人,大明帝國的皇嫡長孫朱雄英。

而朱雄英也看向了他。

“叔,這個馬保兒我很有眼緣,很喜歡。”

朱雄英又看向馬和說道:“不過,馬保兒這個名字不好聽,我想給你改個名字,你可願意?”

反正四叔後邊兒也要給你改名,他改也是改,我改也是改,今晚就改了!

這可是個好苗子啊。

是當今時代,具有世界性視野的一位好少年。

實際上,在朱雄英穿越而來之後,他發現華夏經過蒙元入主,民風變得更加樸實開放,包容天下,就比如說軍事,此刻的大明開國猛將軍團們,不僅知道華夏西邊還有無數大國,也知道海路可通向西方,甚至知道西方天方諸國有奇淫巧技能匠,可鑄造回回炮,投石機,也可鍛造極為鋒利的波斯彎刀,甚至有很多將領還會說多門語言。

別說這些開國猛將,大明的商賈,民眾,皆知世界大國雲集,此去西方十餘萬里,尚有色目大國,民風迥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