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忠帶著滿腹的糾結離開河北,他本就是被高澄拉來解決趙郡李氏的隱戶問題。

如今趙郡李氏在他這位宗主的主持下,交出了隱戶名冊,自然也不會久留河北。

李元忠可不想讓高隆之將代職給代實了。

與此同時,高澄在鄴城終於等來了河北各州郡均田使。

眼前眾人各有儀表,但不同於張德興日曬雨淋的黝黑膚色,許多人都是一副白皙富態的模樣。

這些人大多出自寒門,一朝得志,所作所為各有不同。

有人廉潔、也有人貪腐,有人勤勉、更有人怠政。

其實這些人的所作所為,高澄早已經調查清楚,但他還是讓眾人輪番述職,詳細告訴自己這兩年來,在均田使的任內,都做了一些什麼事。

貪腐之餘,做了些實事的人倒也有話可講,說起來頭頭是道。

而怠政之人就只能捏造事蹟,總不能跟高澄說坐在堂裡蓋了兩年印吧。

人行印章有深受高家父子敬愛的大魏天子就行,要不了那麼多。

高澄耐著性子聽完這些人的工作彙報,然後拍手讓人送來一疊信封,按照名字發放給眾人。

“當初為諸位授職時,我曾勉勵諸位,說你們是我高澄的門生。

“有人聽進了耳朵,放進了心裡,也有人沒有當真,只以為我是說說而已。

“如今諸位都拿到了信封裡,所寫的是這兩年來各位所作所為。”

有人當場要拆,高澄有心給某些人留點臉面,於是制止道:

“先別拆,回去再看。”

眼見眾人心事重重的收好了信封,高澄接著道:

“大魏自貞烈公(崔亮創設停年格以來,不以才幹、政績升錄官吏,只以資歷為憑。

“有人不信我言,自覺沒有倚靠,升遷無望,便無心治事專注斂財。

“諸位做了兩年均田使,也清楚這個官職品級雖低,但職權甚重,掌握一州、一郡公田的分配與回收,你們許多人藉此機會倒也積攢了不少身家,我高子惠沒有虧待大家吧。”

“世子厚待我等。”

有些人的回答明顯中氣不足。

許多因貪腐而心虛的人,一顆心早就提了起來。

“大魏吏治如此,勒令你等廉潔奉公著實強人所難。”

高澄此時已經沒了好臉色,他拍案而起,厲聲喝問道:

“但為何諸位之中有人在大肆聚財之餘,卻不肯分心為百姓做些實事!”

面對高澄的責問,眾人啞口無言。

話說得很明白了,在高澄言語中,自己當然是不可能有錯的,是眾人不相信他真的將大傢伙視作門生,自以為在停年格的框架下,只能以資歷升遷,才造成這樣的後果。

將他兩年來對這些人不聞不問的失職,給撇得一乾二淨。

“諸位手中的信封有我對過往兩年作為的評價,共有甲、乙、丙、丁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