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並沒有想勉強你,現在的我,也沒辦法給你任何承諾,我現在只是想保護你。」凌瑾晞頓了頓,「面對炎龍變時,我對你許下神諾,如果你死了,我的神力也會崩潰,為了我自己,我必須保護你。」

「然後呢?」季微涼問。

「你可以喜歡任何人,只要那個人不會像藺奚一樣,一再想殺你。」凌瑾晞坦然,他無法許諾情愛,自然也不會以情愛束縛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你不是喜歡我嗎?你不介意我喜歡別人?」季微涼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我要成為西洲魁首,這是我的目標,在達成自己的目標之前,我幾乎無法為你做任何事,這一年為你留在越州,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凌瑾晞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我不能為你付出所有,自然也不會要你為我付出所有。」

「那我喜歡上別人,你怎麼辦?」

「祝你幸福。」凌瑾晞抬眼,那雙漂亮的眼眸水光瀲灩。

「救你,是為了救我自己,當時面對炎龍變,沒有你,我定然活不下來,喜歡你,也是我一廂情願,我也想過叫你等我,但是,你一點也不喜歡我,你根本沒有想過和我在一起。」

「你要哭了嗎?」

「才沒有!」自己做的決定,即使哭了,也得承受。

「凌瑾晞。」

季微涼的手很暖,很軟,她的手貼著他的臉頰,觸到了他的淚痕。

「我心動了。」

她捧起他的臉,昂首以唇貼了貼他的唇。

他嘴角笑了,眼睛卻還在哭。

咬了咬他的唇珠,季微涼閉著眼收斂自己的情緒。

凌瑾晞還小,他才二十歲,他還沒有看過這個世界,他不懂事,難道季微涼也不懂麼?

她靠進凌瑾晞的懷裡,「在這一刻,我是喜歡你的,但是喜歡就像花開,花開花落終有期,我看不得花落。」

她的手順著臉頰滑落他的頸項,攀著他的肩膀,「我可以把我會的所有武道教你,我會竭盡全力的幫你,但是,永遠不要再喜歡我,把我當成你的師父尊敬,絕對不要再有半點其它想法。」

「不要。」

「什麼?」

「我不要。」凌瑾晞側頭終究只是嗅著她染了冰雪的寒冷甜香,「我自己會成為西洲魁首,我自己會認真修行,我自己會尋找師父,但是那個人永遠不會是你。」

修真界,許多師徒就是貶義,所謂師徒,許多徒弟都是師父的寵物而已,他不要,也不會那樣做。

「那我們就別再相見了,我不會教你任何東西,我不會死,你不用擔心。」

「不就是不相見麼?」黑色的布條出現在凌瑾晞手中,這是他參加季家考核時用的,他曾把它給季微涼,如今它再次矇住了凌瑾晞的雙眼,「我可以為你蒙上眼,我不會干涉你去做你要做的事,但是我不會把自己的命,交給你去胡鬧。」

季微涼環住凌瑾晞的脖子,卻只是抱緊了他。

言靈鎖咒。

從今往後,只要季微涼不解開咒術,凌瑾晞永遠看不見她。

只要她在,他就會被黑色咒紋遮住雙眼。

季微涼勾了勾嘴角,嘲笑少年的赤誠,多傻啊,竟然如此輕易地許諾,明明擁有靈力的人是凌瑾晞,他卻被她的咒術束縛。

「你不用對我用那麼多心,我從未想過,我和你之間會有什麼。」凌瑾晞抬手握住季微涼的胳膊,不是擁抱,也不是推離。

「我喜歡你,但是也只能到喜歡為止了。」凌瑾晞很清楚,季微涼這樣的人,只能遠觀。

她並不是能愛的人。

她太幽深,太孤冷,她永遠不會是一個好的愛人。

「看不見,是我的私心。」季微涼放開手,為喜歡一個人吞海飲浪,不是她這樣的人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