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身體麻勁兒過去之後,許揚這才也睜開眼,舌頭還是苦澀不已的。

左臂傷口部分,澀澀麻麻的又有些溫乎,估計還是給做了一些消毒,上了一些草藥,但即便如此,還是能從那部分聞出一股子發爛的臭味兒...

正緩著勁兒,準備爬起床來,去看看秦曉芸回來沒有,卻聽在篝火旁邊的兩個女孩,一邊大鍋裡熬著藥一邊說著話...

“眼看著這天色已經不早了,還是沒有聽到秦總的哨聲,顏姐,你說會不會出事了?”柳悅擔心的問道。

“小悅,你太不相信曉芸姐了,像她那樣的成功人士,做事都非常有分寸的,她是不是跟你說過,她有把握?”顏雪莉反問道。

“那倒是...她說她不是衝動的性格,這次去肯定是也是有過詳細的規劃方案,讓我不要擔心。但是她現在還...”柳悅還沒說完,顏雪莉先一步搶斷了話。

“那就不要擔心,做好你的事兒,照顧好許哥哥就行了,你顏姐我雖然沒跟她一樣當過領導,但是也知道她肯定是希望你別胡思亂想,而是能專心做好自己的事兒的,對不對?”顏雪莉緊著說道。

“也是...只不過我確實不理解,明明秦總可以不要去的,而且她以前從來不這樣的,沒有那個男人能讓她不惜不顧自己生命安全,我覺得那樣的秦總才是她的本性,現在的她,都不像她了...哎,只能說男人都是禍害啊,不管是哪個男人都一樣,只會害的女人瘋狂,甚至丟了命。”柳悅不住的抱怨到。

“小悅,你對男人的誤解太多了,雖然你顏姐我也被渣男騙過,但我始終明白一個道理,女人得依靠男人,我們可以抱怨男人,卻離不開他們...我倒是挺理解秦曉芸的,如果我是她,我也會那麼做,畢竟...庇護我們的男人強大,我們才更安全。而且,許哥哥很優秀,他值得身邊的女人為他傾盡一切,這個我很相信。”顏雪莉也認真說道。

許揚坐在帳篷內的床頭,聽著這些話,也不免幾分感慨。

當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一語點醒了他...

其實秦曉芸做事,向來還是很有大局觀的,她此番出去,並不單純有自我奉獻的聖母情結,更多的,是一種不得已而為之。

刨除感情因素,她很清楚,許揚丟了手,是整個生存團隊的損失,會大大降低所有人的生存機率,所以她不得不挺身而出,而她的細膩處理在於,她知道許揚重感情,所以在站出來前,便也預估了許揚的反應,繼而用柳悅採集回來的洋金花,提前塗在毛巾上,好在許揚衝動行事的情況下,不讓事情走向偏離。

在這件事兒上,沒有對錯,只有立場不同,若以人道主義和隊友安全考慮來說,許揚的做法定然沒錯,但若以生存大局來說,秦曉芸的冷靜,在這一刻,更顯得智慧!

“總的來說,馬上就要過年了,只希望秦總真能按時回來,起碼一起安全度過這第一年啊...哎,好擔心!”柳悅咕噥著,也就在她顏姐那裡,她可以隨心隨性。

過年?

他不禁幾分蹙緊眉頭,彷彿柳悅的話說到他心坎兒裡一樣...

正好也緩過勁兒了,他忙走出帳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顯然他這一睡,小半天又過去了,日照的外頭建築的影子在其東方且狹長,這便又到了大下午的時間。

隨著許揚出來,兩個女孩也當即停下交談,朝著許揚看來...

“欸,許揚,你現在不適合亂動,快坐著吧,我這邊給你燉蒲地藍呢,多少能緩解炎症,這樣等秦總把青黴素帶回來,說不定你的胳膊就還能搶救。”柳悅忙也說道。

“是啊,許哥哥,柳悅懂點護理,她的話你該聽聽,是對你好的。”顏雪莉也說道。

許揚並沒有聽話,而是徑直且步履不穩的走到了篝火旁,盯著藥湯說道:“藥差不多了,先倒給我喝吧,消完炎,我得去找找曉芸了,天色近黑,她要是迷了路可能要出大事。”

此話一出,柳悅當即怔了一怔。

顏雪莉則是立刻緊皺眉頭,竄起身子攔住許揚說道:“不行,許哥哥,你不能去,你別忘了你的手臂情況嚴重,要是再亂來,要截肢的...我們是為你好,對吧,小悅?”

柳悅點頭,但卻也躊躇了,故而並沒有吭聲應援...

“小悅?”顏雪莉不免疑惑,且頓時氣勢弱了不少。

“別喊了,她跟我一樣擔心的,告訴你個常識,在野外任何因素都會隨著變化,天時地利人和...如果還是在早晨,柳悅肯定會遵從你的意見,到了這個時間,天時已經變化,那麼人的心理平衡也會發生變化,我想現在的柳悅,顯然更支援我去救秦曉芸,因為時機已經不同。現在是救手臂還是救人的問題,懂嗎?”許揚為避免多糾纏,直接的說道。

顏雪莉還是有點不太信,緊著再盯緊柳悅,但很顯然,對於觀察方面,她顏雪莉總歸弱於許揚,情況確實如許揚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