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斂身邊最信任的人就是趙逐。

他一走。

宋斂就是孤身一人,很難再找到一個忠心耿耿為他的人。

這些天他的孤寂傷心楚鶯是看在眼裡的,就連梁開顏都將原本要送給宋菩玉的禮物摔了,像是在為趙逐出氣一般。

宋斂鬆了口,宋菩玉跟周敘的婚約如舊。

但他們都知道,這段感情不會像之前那樣一成不變了。

趙逐走後,宋斂更忙,他要一個人去對付自己的父親,以及宋家那些機關算盡的長輩,眉目間不再是無憂無慮的肆意與天真,更濃重的是疲倦與無力。

只有楚鶯陪在他身邊,他才會好很多。

他太忙,忙到沒有時間去照顧自己,楚鶯身為妻子,逐漸學會了料理起宋斂的生活起居,親自去給他買西服,將他的尺寸背得爛熟於心。

梁開顏陪著她,但通常是跟出來玩兒的。

楚鶯在那邊挑選著西服的版型面料,梁開顏被請到休息區坐著,吃著店員送上來的小蛋糕,蛋糕用瓷白的甜品盤裝著,一旁的紅茶留作解膩,可她吃了兩口就不再動了,百無聊賴看著街對面。

天冷了。

樹葉紛紛掉落,莫名的孤寂感漂浮在天地之間。

尤其是趙逐的事情過後,宋斂面上再難見笑容,家裡的氣氛都跟著降溫了不少,她年紀小,還不理解他們之間的事。

只覺得這次之後,好像沒人可以開心得起來了。

正憂愁著。

對面的街道駛入一臺黑色轎車,司機開啟了後座車門,下來的人梁開顏認識,隔著玻璃,她揮了揮手,興許是動作幅度太大,季乾看了過來,他戴著眼鏡,輕眯著眼睛在微笑。

梁開顏被悶了好久,被禁止跟他見面。

可她的性子天生就是關不住的。

趁著楚鶯還在挑選,她弓著身子,悄悄從另一道門跑了出去,一口氣跑到街角,氣喘吁吁站在季乾身邊,額角上都是輕薄的汗意。

「季先生。」

季乾始終保持這那抹微笑,「怎麼跑得這麼急?」

「怕被我嫂子看見。」

梁開顏面上浮上緋紅,難得有了小女兒的嬌俏,「……那些天我沒接你電話,不是我,是我表哥不讓我跟你接觸,我說你不是壞人,他不信。」

「我知道。」季乾表現得太過平易近人,他連李敬的老婆都搞得定,何況是梁開顏這種溫室裡的花朵,她們喜歡什麼,會為怎樣的言行舉止心動,他都是瞭然於心的,「宋先生應該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沒關係的。」

「不過他最近應該顧不上管我了。」

「……怎麼了?」

梁開顏沒心沒肺的,「就是趙逐哥的事啊……」

還沒說完,她就自己先打住了。

季乾沒追問,不去過分打聽別人的家事,是應有的禮貌,「那你豈不是悶壞了,吃飯了嗎?我正好要上樓吃飯。」

「可以嗎?」梁開顏笑得燦爛。

「當然。」

「那我去跟我嫂子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