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鶯一走,趙逐少了一份暗中跟著她保護她的工作,肩上清閒了不少,可以全心全意去辦自己的事。

這段時間調查下來,查明白了是誰在拿著雞毛當令箭要他的命。

守了好些天,總算等到了人。

趙逐丟了煙,從後跟上去,兩人都是敏捷的,一旦察覺危險,一個跟得更緊,一個跑得更快。

但跑是沒用的。

這種事,只能直面。

周冊轉過巷口時突然轉身肘擊過去,他一半身手是趙逐教出來的,對他趙逐是瞭解的,閃身躲開了,並沒跟他正面動手。

動手不是趙逐的本意。

可週冊一開始就是要他死的,趙逐死了,自己才可以代替他成為宋父最器重的那個人,趙逐跟宋菩玉的事,是最大的導火索。

周冊身上帶著刀,趙逐閃躲,他拿著刀捅過去,手段陰狠,不留情面。

巷口很窄,趙逐側身一躲,背後就是牆壁,撞到牆上,周冊逼得緊,刀子一斜,從胳膊上劃了過去,傷口不深,血卻很快浸透了衣袖。

趙逐捂著傷口,不再退讓,抬起一腳,踹在了周冊手腕上。

刀子應聲落地,短促清脆的一聲。

周冊揮舞著拳頭追上來,趙逐準確握住他的手腕,控制住他的力氣,「我來找你,不是要跟你鬥個你死我活的。」

「我才不在意你要怎麼樣。」周冊的眸子裡都是狠意,顯然是想要趙逐的命,「我就是要你死,一命償一命的道理,你應該懂。」

趙逐眼底閃過疑惑,一把推開周冊,在他起身時及時彎膝壓在了周冊脊背上,「我欠了誰的命需要還,這就是你跟我反目,還去挑撥離間的原因?」

「是誰你自己清楚。」周冊臉頰被壓在地上,聲音有些糊了,「是誰把你扶持起來,你這些身手是誰教的,你難道都忘了嗎?」

趙逐突然啞然熄火了。

幽深的巷子裡突然多了一道笑聲,是周冊在笑,「怎麼,心虛了嗎?你為了跟宋菩玉在一起,背棄大哥,讓他死無全屍,你不怕他晚上去找你嗎?」

捂著傷口走出了巷子,周冊那些話在耳邊響徹,趙逐思緒茫然,不知怎麼走到了正街上,走過斑馬線時忘記了去看路燈。

一道尖銳的響聲,喚回了趙逐的意識。

車子剎停在他眼前,車上的司機破口大罵了兩句,回過身連忙詢問,「小姐,你沒事吧?」

沒等回聲。

梁開顏率先下了車,她認出了趙逐,忙扶住他,一下子摸到了他手上的血,大驚失色的,「趙逐哥,你流血了,我送你去醫院。」

趙逐想要拒絕,站著沒動,「不用了,我自己去。」

因為他,這裡就要形成了交通堵塞,梁開顏說一不二,拉著他不放,「你不跟我去,我就打電話告訴表哥,讓他罵你。」

她只是小姑娘而已,不怎麼懂事,更不會將這當成什麼大事。

趙逐鬆了口氣,拗不過她,上了車。

血浸透了袖口,絲絲流淌在手上,梁開顏想要找個東西先止血,卻怎麼也找不到,焦急不已,「怎麼會弄成這樣,一定很疼吧?」

她從小到大受到過最多的傷是在訓練時無數次的摔倒爬起,與每次比賽失利時臺下的落寞,身體上真正的傷很少。

趙逐這樣的,就是她見過最嚴重的了。

對趙逐而言卻是不痛不癢,「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