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楚鶯在酒店過了幾天,酒店的工作人員每天都要上樓送餐。

只有楚鶯悶的時候,宋斂才會帶她下樓用餐,跟在宋斂身邊,楚鶯不習慣聽他,加上最近他常塞一些營養品給楚鶯吃。

楚鶯飯量不小,可宋斂塞的那些,她還是吃不下。

宋斂沉著面色,眸子黑漆漆的,一動不動望著楚鶯,讓她懼怕,她伸手蓋住宋斂的手背,輕聲哄著,“我吃不下了,就不吃了不行嗎?”

“你不是之前喊著沒吃過好東西嗎?”要養好楚鶯這具身體不容易,可如果不養好,宋斂實在找不到其他可以拴住她的辦法,“怎麼都給你點了,反而不吃了?”

“我都吃這麼多了。”

楚鶯小時候吃不飽,習慣了大口吃飯,細嚼慢嚥的溫吞做派不屬於她,“要不然帶回去,我明天吃。”

“那明天再多吃一份。”

宋斂冷硬的口吻讓楚鶯不適,“你還不回中州嗎?”

“你不想我留在這裡?”宋斂的反問像彈簧,在一拉一拽中,傷到了楚鶯。

這次他來就怪怪的。

楚鶯謹慎小心,還是讓他生出了情緒,“沒有,只是我總要回去工作的,你留在這裡,我也沒辦法一直陪你。”

“你的工作有意思嗎?”宋斂跟談雀景的最大不同之處,就是他從不尊重楚鶯的理想與生活。

“你那個小外甥女不也是我帶著的嗎?”

楚鶯擱下了筷子,面上生出不悅,“如果沒有我們這些人,他們這些小孩要誰來教,不是隻有賺大錢的工作才是工作。”

清了口,楚鶯起身,“我累了,要上去休息。”

她自己先上了樓,宋斂沒跟著。

跟他在一起與談雀景是大相徑庭的,談雀景是溫室,他會處理好所有的一切,不會讓楚鶯感到彆扭。

跟宋斂,總是爭鋒相對。

坐在陽臺邊,接了一通談雀景的電話。

他沒少打電話來,每一次都是挑了合適的時間,確保不會打擾到楚鶯,跟他聊上兩句,心境會開闊舒緩許多,對宋斂的那份氣也沒了。

電話還沒中斷,宋斂開門進來。

察覺了楚鶯在講電話,他頓了下,沒出聲,坐在沙發上,點了支菸,安靜地抽著,沒有出聲讓她難堪。

宋斂少有這麼懂事成熟。

楚鶯還在跟談雀景講電話,視線卻不斷往宋斂身上落。

他靠在靠枕上,頭微微往後仰,煙霧從口腔中游離一圈,又吞吐出去,形成一片霧,飄散在面龐上,那張臉隱在霧中,增添了一份迷離感。

陽臺那邊的人在看他。

他跟著拿到目光,側了過去,對上楚鶯的視線。

人就在面前,可那一眼,卻讓楚鶯莫名感到遙遠,好似她跟宋斂之間,隔著許多東西,想要跨越,還有很多的難關要過。

“有人在你旁邊嗎?”

對楚鶯的一舉一動,談雀景都很敏感。

她急忙回了聲,“沒什麼,是其他老師進來了。”

“那我不打擾你了。”談雀景很少像宋斂那樣黏人,就連一通電話都自我剋制著,不會講太久讓楚鶯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