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應該是令人愉悅的,可如果是宋斂的愛,那麼恐懼會更多。

房卡沒有插進感應卡槽中,屋子裡沒有冷氣,開不了燈,這裡如同一個黑暗的匣子,密不透風,客廳中碩大的落地窗可以望見城中的景色。

這裡不繁華,沒有霓虹與高樓。

楚鶯來時沒吃東西,肚子很空,她不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那麼脆弱了,但這次是真的累了,骨頭都是酥的。

手臂很軟,被宋斂拉起來,貼在了他的臉上。

累得沒了力氣與知覺,昏在宋斂懷中,沒幾分鐘,卻又醒來。

她眼角含著淚,麻木無力。

停下後,宋斂與她一起,望著小城市的安靜傍晚,月光落在他的眉梢眼角,普照出他面上的一絲紅暈與未退的汗意。

楚鶯很不舒服,動了下腿,宋斂聲調壓在耳畔,不是柔情的,更像是一種命令,“別亂動。”

楚鶯嗓子啞了。

在這種事上,她受過傷,經歷過教訓的人,卻沒想到,這麼快,宋斂就又變成了那個禽獸模樣。

起初她還可以自我安慰是太久沒見,情有可原,可是持續得太久,就有些不對勁了。

楚鶯喊著罵著,都不管用。

這會兒一出聲,嗓子就乾裂得疼。

“我想去洗手間。”

宋斂卻像沒聽見似的,埋在她頸中嗤笑一聲,“去幹嘛?”

好孩子跟著學壞了,知道用這種事調戲她了。

楚鶯想要拿開他摟在身前的手,他卻惡劣地收緊了,接著問:“你十八二十歲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別說這些了,你起來,我熱。”

“我不知道,但談雀景一定知道。”

那時候很長一段時間,楚鶯跟談雀景都是住在一起的,想到這一點,宋斂就妒忌,但現在,他不再感情用事了。

楚鶯不喜歡在這種時候聊起談雀景,背德感讓她無言以對,“你非要這個時候提他嗎?很有意思嗎?”

“我覺得有意思就行。”宋斂睫尖刺在楚鶯面板上,“我還在想,是不是要你給我生個孩子才公平?”

脊背一片涼意衝了上來,瞬間冷到了骨頭縫中,楚鶯全身一僵,突然坐起來,順手撿起一件衣服,不管是誰的,直接套在了身上,衝進洗手間之前,深深望了宋斂一眼。

她怎麼可能會給宋斂生孩子?

這簡直荒謬。

在洗手間中躲了很久,門外是宋斂的腳步聲,他開啟了燈,走到了門口,“我開玩笑的,嚇到你了嗎?”

楚鶯洗乾淨了手,又漱了口,看著那扇門,不敢出去。

“我沒安全感,才會說那種話。”宋斂低下了頭,“我道歉可以嗎?”

緩了口氣。

楚鶯開門走了出去,宋斂穿戴好了衣服,垂面斂睫,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你還生氣嗎?我再也不那樣說了,真的。”

“你別開那種玩笑,會嚇到我。”

她吃了太多的藥,身體很差,很難受孕,但不是沒有可能,宋斂這話倒是提醒她了,這段時間跟他這麼多次,她都忘記吃藥了。

*

等楚鶯睡去,宋斂下樓,坐進了車裡。

趙逐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