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在角落中,楚鶯後背抵著床頭櫃,退無可退,下巴被宋斂捏著,他拿著兩份扎著蝴蝶結的禮物,要楚鶯挑選。

“憑感覺,喜歡哪個就選哪個。”

他的口吻散漫輕鬆,真像是送禮物那般。

但在楚鶯眼中,無非是毒酒跟白綾,選哪個都是死路一條,“我不選,我為什麼要選?”

她的命在自己手中,沒必要去選擇。

“如果不選,就只能兩個都用上了。”宋斂說著要開啟蝴蝶結,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楚鶯目光定格在他臉上,不是濃墨重彩的那一種,更似撕破臉後的傷感與淡然,“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是我去賣戒指的時候嗎?”

宋斂頓住手上的動作,黑白分明的瞳孔幽深,如清透鏡面,倒映著楚鶯的樣子,“那你呢,你留在我身邊,是對我有感情,還是為了錢,又或者說是為了報復我小姨?”

沒等楚鶯回答。

宋斂自顧自笑了,“他們是夫妻,我參加過他們的婚禮,那個時候你在哪裡,你破壞了她的家庭,你是第三者,你有什麼資格憎恨我小姨?”

“我不知道……”楚鶯聲嗓弱下去,這話說得自己都是沒底氣的。

宋斂嘴角保持著寡情的弧度,“可你現在知道了,你怨過談雀景嗎?你怨他欺騙你拋棄你嗎?你不僅不怨他,還念著你們之間的舊情。我是早就知道你們的關係,可如果你早點跟我解釋清楚,跟他一刀兩斷,會有今天嗎?”

抓著楚鶯的下巴,將她甩開。

她撞在床角,視線頓時昏茫了下,宋斂站了起來,身形陰影籠罩在她的頭頂,好似一片烏雲,永久地遮住了照在她身上的光。

在村子裡,第一次見面時,他是那樣清風朗月的男人,端莊高傲,對上楚鶯的一個笑,都會侷促得手腳不自在,更別提她坐在他的腿上撩撥親吻,那時他的心跳都震耳欲聾。

如今他的怒火就要燒遍全身,赤紅的雙目緊盯著坐在地上的女人。

突然抓住她的頭髮,楚鶯被迫揚起頭,眸中的神色仍舊是不服輸的,“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沒什麼好說的,反正也不是我要留在這裡,我走就是了。”

就知道她會是這樣。

宋斂才會自虐自傷,可就算傷害自己,楚鶯都不會念及他的好與情,說要走的時候,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好像對這個男人從未用過情。

“你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宋斂的語調很緩慢,透著警告的氣韻。

楚鶯沒被嚇唬住,“那你要怎麼樣?”

宋斂垂眸,落了一眼在地上的兩隻盒子,“我說過了,選一個。”

“我不選!”楚鶯大聲吼叫一聲,嗓子好似都被嘶啞撕裂了,她抓著宋斂的手腕站起來要往外走。

這種時候反抗是不明智的,很容易激怒男人。

可她不想要再留下去,宋斂不是那個宋斂了,如今的他心計深沉,滿腹算計,才走了兩步,就被宋斂拖著摔到了地上。

楚鶯脊背摩擦在光潔的地板上,她穿著單薄的吊帶裙,細帶子被摩擦得垂下肩膀,露出鎖骨一大片晃眼的面板,她疼得眼角擠出了眼淚,宋斂進來時沒換鞋,皮鞋踩著地面,一步步走至她跟前,緊接著半蹲下。

分明是那樣一張令人嚮往的臉,此刻帶給楚鶯的卻是巨大的恐懼,她面上鎮定,但呼吸早已不怎麼順暢了。

可她咬著牙沒有求饒,準備承接接下來的疼痛,她卻想錯了,不管怎麼樣,不管她怎麼踐踏宋斂的真情,他都是捨不得對她動手的。

他不會用暴力制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