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真的對楚鶯下手,梁書意只是打算餓她兩三天,從精神層面摧毀她的意志力,讓她離開宋斂。

沒等摧毀楚鶯,她就逃了。

逃之前,留下了斑駁的血跡,地上床單上,都是紅色的血,還是新鮮的顏色,屋子裡窗戶只有一扇,四面不透風,很悶。

楚鶯被關在洋樓都會崩潰,何況這裡。

地上的血跡進了眼睛裡,刺痛了眼眸,這比宋斂所想的要嚴重得多,他一動沒動,視窗有冷風吹過來,楚鶯是打碎了窗子跳下去的。

這裡是三樓,真的跳下去,腿是要斷的。

梁書意望著屋子裡的場景,同樣是震驚的,“我只是想要關她一段時間,讓她自己主動放棄。”

“放棄什麼?”

風是那樣涼,在面板上好似結了一層霜,宋斂望著遠處的幽遠漆黑,焦躁之情在心頭愈演愈烈,將楚鶯交給梁書意那天,她那雙水汪汪的眸,再度浮現在眼前。

梁書意轉達了楚鶯的話,“我讓她離開,她不肯,寧願捱打被關著,也要留在你身邊。”

宋斂身邊的所有人都在阻攔他們在一起,但楚鶯怎麼都不肯走,這中間要是沒半點感情與愛,他是不信的。

再信她一次,就當他是犯蠢吧。

梁書意拉著宋斂,“你去哪兒?”

宋斂甩開她,“找人。”

*

初春的深夜,沒了方向,寒風從正前方吹來,楚鶯冷得裹住了自己的身體,她身無分文,要是徒步走去找宋斂,路上也許就疼昏過去了。

面板上沒一塊好地方,都被剪爛了,原本想用這些傷威脅保鏢送她去醫院,可保鏢不吃這一套,她只好帶傷,從樓上跳下來。

楚鶯走不動,腿很疼,像是骨折,從三樓爬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會骨折也是正常。

意識昏沉,她疼得快要昏厥,強撐著咬牙站起來往前走,想要走到可以打到車的地方,但她這個樣子,一定會被認為是瘋子。

被關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兩天滴水未進,她是要瘋了。

這周邊空無一人,楚鶯走了幾步,看到一縷光線,像是個便利店,可實在沒了力氣,她跌坐在人行道上,頭頂的樹蔭婆娑搖晃,遮擋住光。

遠處有人從便利店走出來,買了一包煙,上了車,司機將煙遞給後座的人,正要啟動車子,男人溫吞出聲,“等下。”

“怎麼了?”

後視鏡中有一道很模糊的身影,像是一個神智不清的女人,墨綠色的裙子,裙身上點綴著紅色的斑點,行跡可疑。

男人從錢夾中拿了三百塊錢,“去看看那位小姐怎麼了,如果需要,幫她一下。”

對這種任務,司機都嫌棄,卻又不好駁了自己的僱主,“好的。”

接了錢,司機走向人行道上,距離女人越近,刺鼻的血腥味道越重,司機有些怵,生怕是瘋女人。

“小姐,你好。”

走近了才發現,她衣服上的紅色是血跡,已經凝固在了衣料上。

楚鶯用最後一點意識抬頭,虛弱不堪,奄奄一息,司機後退一步,“你還好嗎?需要幫助嗎?”

“需要。”她想要起身,卻做不到,抬起一隻手,司機看到她的手上都是血,有一塊一塊坑坑窪窪的傷,應該平整的面板上,卻都是傷口,“可以借我用一下手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