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潯本是靠在沙發上,腹部和腰部一陣墜痛襲來,她把絨毯搭在身上,躺下來。

藍煙的事情,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用盡力量剋制著,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就算這會兒,讓她闔著眼,都不停止的思考很多,內心起伏不靜。

她甚至將這一切歸結於命運。

不管是幼年,童年還是成年後,生活的起伏,從未讓她倒下,卻在她身上也沒停止過。

她能夠接受被愛,也能夠愛別人,她沒有對親生父母有所期待或者極度憎恨,但她也不想有一天,他們重新出現在面前成為殺她的劊子手。

心地善良卻不是軟弱之人,藍煙謀她命,卻又諷刺的和她牽扯著血緣,她自嘲一聲,睜開眼睛,看著客廳的天花板。

她的手輕撫腹部,到底還是被藍煙謀一條命去。

從有記憶開始,一直到現在,點點滴滴都像放電影一樣,從她的腦海裡閃過,她以旁觀者,看著她至今的人生。

五味雜陳。

許久之後,沈羲潯給林赫打了通電話。

“幫我查查藍煙父親的聯絡方式。”沈羲潯說道。

“好,查到我發你。”

林赫什麼都沒問,他和楚楚一樣,日常和她貧嘴打趣,卻在她找他們的時候,不會猶豫。

沈羲潯結束通話電話,思緒收回來,突然覺得,能有這樣的朋友,至今的人生,也算是圓滿。

她終歸是樂觀之人,從沙發上起來,吃了兩片止痛片,轉到臥室,重新躺下。

想著她曾經有過的歡樂之事,想要重新睡過去。

腦海裡突然閃過沈浩的身影。

藍煙說他抑鬱,她已經有陣子沒見沈浩了,上次還是和秦東的訂婚宴上。

沈浩性格內斂,不喜言談,他倆也沒說話。

沈羲潯是那種只要被真誠待過,對方的好,會念很久的人。

就像對待小姨付之夏,她真切的感受到了關愛,所以縱然十年之後,她都不會忘記曾經的感受。

就像沈浩,沈羲潯和他雖沒有交集,但也沒反感。

她到沈家,雖不被付乃秋和沈松巖視如己出,但沈浩一直是中立的角色,不排擠她,讓她覺得這樣已經足夠。

有一次暑假,付乃秋和沈松巖帶著沈浩去旅行,家裡只有沈羲潯和阿姨,臨走前,沈浩對沈羲潯說了句:“樓上的畫室,你可以參觀,但不要亂動。”

沈羲潯點點頭。

那個時候,沈羲潯不理解畫室對沈浩的重要性,這會兒看來,他能夠讓她進去看看,已經是很大程度上的接納。

不過那個時候的沈羲潯,到沈家之後太過小心翼翼,她沒去畫室,後來等沈浩回來,見沈浩在裡面畫過畫。

沈羲潯想問問沈浩身體的情況,又覺得非常的突兀和尷尬。

甚至,她現在也不知道沈浩在做什麼。

是她從來的不關心還是習慣被沈家遺漏在外?

沈羲潯深深呼吸之後,勾勾唇角,這些,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止痛片開始發揮功用,她的不適感沒有那麼強烈,她趁著這個時間,開啟一個輕緩的音樂,趕緊睡覺。

如果能一覺到明天早晨才好,睡著的時間,就不會像清醒著,這樣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