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好了院子,白致清便帶著趙松返回客棧。

雖說這院子是他訂的,卻不只他一人入住,房費還是得找兩位秀才攤一攤才是。

白致清心知這兩位同窗家中雖不富裕,卻也要臉面,蹭車不會讓他多費銀錢,兩人能蹭得心安理得,可房費卻不會佔他的便宜。

若他真幫二人付了房費,反而會傷了他們顏面。

朋友之間的往來,講究的是分寸,沒分寸感的事他不會做。

白致清想過了,林、杜兩位秀才都是隻身前來,只有他帶著個小廝,佔了兩個房間,二十一兩銀子的房費,他便付一半,另一半讓兩人平攤。

若是在解元客棧住上三個月,最便宜的房間也得要六兩銀子,這也算是替二人各省下近一兩,想來他們應該會高興。

白致清正盤算著給兩位秀才一個驚喜,卻不料在客棧門口遇上了一個意想不到之人。

金屋賭坊的東家,金子亮。

白致清抬眼看了下客棧的招牌《金來客棧》便明白了,之前沒多想,現在想來他入住的客棧應是金子亮家中產業。

他可不想與金子亮這個偏執難纏的公子哥多做糾纏。

迅速掃了金子亮一眼,白致清便收回眼神與他錯身而過。

在兩人交錯之時,金子亮卻側頭叫住了他。

“喂,我以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趙松好奇地瞥了金子亮一眼:他家老爺又不是小娘子,這位衣著光鮮的公子咋用這話來搭訕?奇奇怪怪。

金子亮貴人多忘事,早就把白致清給拋之腦後了,只是覺得眼前這人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金子亮盯著白致清打量了好幾眼,愣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他,心如貓撓,難受得很。

白致清無語,沒想到這位金公子都忘了他,卻還不想放過他,這人真是有病。

金子亮此人難纏地很,白致清並不想跟他糾纏,臉上揚起標誌性笑容,說道:“這位公子想必認錯人了。”

金子亮:對!就是這個笑容!他絕對見過!可為何卻想不起來?

這時,金子亮的小廝興奮地上前說道:“少爺,此人是之前在東城縣欠下賭債,身手很好的那個,您還為了此事跟他上過公堂呢。”

說完,小廝便退至一旁,嘴角擒起自得的笑意,在主子需要時適時出手,是一個優秀小廝的自我修養。

經小廝一提醒,金子亮立馬想起來了,記憶中的一幕幕場景從腦海中喚醒,眼前這人就是那個能以一敵多身手不凡,卻看不起他,不給他當護衛的農家漢子!

好啊!之前看不起他,現在居然還說他認錯人了!

氣死他了!

金子亮往後跳了一步,指著白致清怒喝道:“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小子!”

說完,金子亮便開始上下打量白致清的穿著。

見白致清如今身著長袍,完全是一派讀書人打扮,完全顛覆了他記憶中那個農家糙漢的形象,心道難怪他沒想起來。

金子亮冷哼一聲,“哼!居然跑到離州來了,還打扮得人模人樣,你欠我的錢還了嗎?!對了,他欠我多少銀子來著?”

說完,金子亮看了剛才那位小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