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便是一同在縣學讀書的林秀才與杜秀才相約與白致清一道出行。

主要是這兩人家中拮据,想蹭一蹭白致清的順風車。

這兩位秀才雖說性子不太活絡卻不酸腐,羞紅著臉與白致清道明意圖,言語間並沒遮掩是為了蹭車,白致清自是應允。

白致清並不討厭別人為利而親近他,他向來看得拎清,天下沒有不夾雜利益的感情。就連親情與愛情也是如此,畢竟精神滿足也是一種利益需求。

他討厭的是那種得了便宜還賣乖之人。

而像林、杜兩位秀才率真地有些可愛,他自是樂於幫助。

一路行駛了五日,一車人便來到了離州城。

這是白致清第三次來離州,對此地已經熟得不能再熟,前兩次來趕考,他都住在離州城內最有名的趕考客棧——解元客棧。

並不只因這客棧的名頭吉利,更是因這解元客棧位於解元巷,遠離鬧市,卻離府學近,離考場也近,既清靜,也方便考生之間相互交流。

是極好的一個備考落腳處。

同時,解元客棧也是出案首和解元最多的客棧,考生們都喜歡討個好彩頭,都想入住這家客棧沾一沾好運。

一入城,白致清便讓趙松往解元客棧駛去。

只是,不巧的是,等他們到時,客棧的房間已經滿了。

白致清知道解元客棧的房間緊俏,卻沒料到這般緊俏。

他已經考慮到三年一次的鄉試定會吸引非常多的秀才前來趕考,屆時住房會偏緊張,還特地比去年早了兩日出發,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些。

而巧的是,最後一間房偏偏是張稟生給訂下的,而且只比白致清早了沒多少時間,此時還在櫃檯上辦理入住登記呢。

張稟生素來高傲,在縣學除了與幾個稟生相處得不錯,從不搭理其他人。

見白致清三人前來東來客棧問房,也沒打招呼,反而還挑釁看了白致清一眼,心中得意得很。

自從白致清考中秀才進入縣學讀書之後,張稟生便知道自己是徹底看走眼了,白致清還真是個肚裡有貨的。

但一開始張稟生還沒把白致清看在眼裡,在他心裡一般秀才可比不得稟生。

直到白致清近一年來在縣學中日漸嶄露頭角表現優異,這才開始讓張稟生心生忌憚,把他當成了勁敵。

離州有秀才功名之人眾多,每一屆前來參加鄉試的秀才不下千人,可錄取人數卻不超過五十人。

錄取比例只有百之取三四,低得很!

文人相輕,來參加鄉試的秀才都自詡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不比其他考生差。

若他人僥倖考中,那便是他人運氣好,分配到了好的號舍,寫的文章又符合考官的喜好。

若自己落榜,也只是今年運氣不好,號舍破、身體欠佳、考官喜好奇特等等造成的,下一屆再來戰就是。

在不少考生看來,運氣才是真正影響自身在考場發揮的關鍵。

而現下在張稟生看來,他能好運地入住瞭解元客棧的最後一間房,而白致清卻不幸無緣入住,這就是老天爺給出的訊號!

今年他一定能高中舉人!白致清絕對落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