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要權,又想兄友弟恭……哪有這麼容易……”

“轟隆隆——”

天啟十三年臘月初七,伴隨著洪承疇的呢喃聲,遠處也傳來了轟隆的爆炸聲。

洪承疇抬頭,此刻他站在一處高山上,而山下是一片田野,遠處則是正在不斷爆破的山體。

至他接管麓川已經過去了兩年時間,這兩年時間裡,他將雲南的勞改工分成兩半,一百餘萬修建昆佔鐵路,一百餘萬配合麓川的七十餘萬修建昆明至隴川,再到麓川南部西海縣(仰光),隨後沿海北上到底馬撒府(阿薩姆)的鐵路。

這條鐵路全長五千三百里,其中需要穿山越嶺的路線就足足有九百餘里。

這樣的鐵路,修建難度是很大,不過只要修好了,那他洪承疇的功勞簿上就會被史官狠狠記上一筆。

一百七十餘萬人修建的昆隴鐵路,麓川鐵路若真的算起時間,實際上已經三年半了。

三年半的時間,鐵路從昆明修抵隴川,又從隴川修到了妙當,全程五千三百多里的鐵路,至今已經修通一千二百里。

這麼看來,似乎還有四千一百里,有些遙遙無期。

不過,接下來的四千一百里中,除了不足百里需要搭橋穿洞的路程外,其它四千裡都是在平原、丘陵修建。

洪承疇估計,只要再給他六年時間,他就能把剩下的四千一百里完工。

眼下大明的鐵路建設正在轟轟隆隆的進行著,其目的為的還不是鞏固朝廷對邊疆的控制。

洪承疇只要能鞏固好麓川,那他當上首輔的時間也就指日可待了。

似乎隨著時間推移,當洪承疇進入四十歲的時候,他整個人也就不再著急了。

這並非是說他不再與人攀比,而是他更能摸清楚朱由檢的想法。

朱由檢青睞孫傳庭不假,但孫傳庭的性格若是成為首輔,那必不得好死。

因此孫傳庭的頭上一定會有一個人,而這個人只能是自己。

洪承疇帶著一抹笑意撫了撫須,眺望著山下正在開墾荒地的勞改工,以及遠處不斷爆破修路搭橋的工人,心裡滿意至極。

“經略,文冊匯總好了。”

木懿的聲音從洪承疇身後響起,隨後便見他雙手遞來一本文冊,而這本文冊則是洪承疇今年在麓川的戰果。

他接過文冊,開啟後一目十行的掃視了一眼。

【建設礦場一百二十四處,鋼鐵廠三處,產鐵三萬四千噸,鋼七百噸。】

【開墾荒田二百二十四萬六千餘畝,分發熟田八百八十九萬四千餘畝,未分發熟田九百二十六萬畝,遷入漢民三十四萬四千七百人。】

【水泥……】

“嗯……”洪承疇十分滿意的看著文冊上各種數額,但木懿卻遲疑道:

“經略,雖說今歲移民近三十五萬,但其中有十五萬都是從雲桂黔三省遷移而來。”

“這會不會讓萬歲和殿下不高興?”

“不高興?”洪承疇搖了搖頭:“你太小看殿下了。”

“雲桂黔三省土司皆被拔除後,當地雖說還是少多漢少,但總體還是以我漢家兒郎為主。”

“沒了土司的左右,加上朝廷給少民分發的十畝田地,開設的官學……你以為他們還會造反嗎?”

“況且,湖廣、江西的移民可不僅僅來了麓川,也有部分去了這三省。”

“因此紙面上看來,這三省的漢丁並未減少多少。”

洪承疇說著,走到旁邊搭起來的帳篷下。

他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桌上泡好的茶水抿了一口,木懿也跟了過來坐下。

二人就這樣看著山下勞改工開荒田地,瞅著遠處工人爆破修路,十分愜意。

直到一個時辰後,一名官員策馬上山,並交來了一本文冊,洪承疇才回神看起了文冊。

“今歲的米糧不錯,留下五百萬石,剩下的一千四百餘萬石分兩批,一部分賣給南掌,一部分賣給雲南、貴州、四川三省。”

“如此以來,大概獲利六百餘萬兩白銀。”官員聞言作揖回應,洪承疇卻喝了一口茶:“留下一半,剩下的一半連同賦稅送往京城。”

“下官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