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徹底消散,葉子玉原本清醒的意識也隨之渙散,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席捲周身,他沉沉的閉上了雙眸,身體如同一灘爛泥般癱倒在了地上。

白芒聚散,李元熹的意識本已陷入了無盡的黑暗空間之中,但不知為何,無邊的黑暗中忽然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隨之而來的就是熾盛到了極致的白色光芒,白色光芒比之初春的太陽還要暖和,照在李元熹的身上後。

無盡的嚴寒瞬間被這溫暖的白芒驅散,李元熹只覺得通體舒泰,虛幻縹緲的靈體也開始逐漸凝實。

在白芒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刻鐘,亦或是一年,也可能是萬年,李元熹的意識中早已模糊了對於時間的概念。

這樣奇妙的狀態隨著一聲莫名的脆響而被打破,「咔嚓一聲」就像是小雞破殼而出的聲音一般清脆悅耳。

李元熹有些茫然的睜開了緊閉的眼簾,看了看四周熟悉而又陌生的環境,一直過了一刻鐘,他才逐漸的回過神來。

遠處的劉向北激動的朝他招手喊道:「李先生!李先生你還活著呀!」

劉向北邊喊邊朝李元熹的方向跑來,背上還揹著昏迷不醒的王定州。

李元熹此時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停留在臉上,他的意識在黑暗空間中沉浮了不知多久,光陰的流逝就好像是停滯了一般。

忽然,陣陣虛弱感湧上李元熹的心間。

他低頭一看,就見到一個佝僂的影子倒映在自己腳下,幾縷白髮披散在額間,李元熹將手掌平舉,看著乾癟的手掌他反倒是長出了一口氣。

原來,剛才所發生的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確確實實的燃燒了浩然正氣和君子氣運,身體的變化就是明證。

李元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急忙在身上一陣摸索,終於在懷中找到了那枚性命相托的玉佩。

可當他把玉佩對著月亮,看了半晌,卻也沒有搜尋到他想要看到的東西時,李元熹的神色不由的一沉。

「難道是跑了?」

李元熹眼中神色變幻,最終還是決定先恢復一下自己的身體再作打算。

他先是朝著向他跑過來的劉向北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不要靠近自己。

接著李元熹就直接盤腿坐在廢墟上,僅僅是過了片刻,絲絲縷縷的白氣匯聚到了他的身體之中。

剛開始白氣匯聚的速度還很緩慢,但是隨著李元熹蒼老的面貌逐漸恢復,白氣到了後來就像是鋪天蓋地般朝著地上的李元熹席捲而來。

很快,李元熹的身體就恢復了原樣,只是身上的白衣略微有些破損,他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力量,竟有一種恍如隔世般的錯覺。

大漢三大書院之一的青竹書院中,書院講壇下方已經佈置好了一座大型傳送陣。

原先在竹林中下棋的白衣中年人,也就是儒家青竹書院的山主姜文鐸,他還是李元熹的授業先生。

姜文鐸面色陰沉如水,下方正在完善大陣細節的學生先生們無不戰戰兢兢。

山主先生平時最是和藹不過,就算是見到功課最差的學生也會報之以笑容和鼓勵,可而今的這幅模樣,著實讓人有些親近不起來。

姜文鐸身側站著的正是在竹林中和他對弈中年人,這位的身份一點也不比姜文鐸簡單。

此人乃是道教的一位天師,道號青蒼,奉掌教之命出訪大漢。

他與姜文鐸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故而在辦完正事之後,就跑來書院中找老友敘舊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