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巨響,他腳下的高臺竟是直接爆碎,木屑橫飛,強大的真氣席捲向酒樓眾人,眼看即將釀成一場慘禍。

煉氣八層修士的護體真氣外放,足以將一位尋常的三層以下煉氣士壓爆。

這些江湖中所謂一流高手的實力更是不堪,方才劉風的真氣外放,是在他的有意控制下,所以才只讓眾人覺得身體不適,難以呼吸。

若是劉風起了殺心,在這空間狹窄的酒樓中,僅憑真氣外放,便能瞬間將群雄碾成渣。

如今這位張供奉突然情緒失控,在憤怒情緒下,外放的真氣威力非同凡響,就算是煉氣九層的劉風,此時也感受到了一種壓迫感。

他神色一凝,掌間有真氣流動,以迅雷不掩耳之勢按在了張供奉的肩頭。

砰的一聲巨響,張供奉的身軀猛然一震,猩紅的雙眼這才逐漸恢復了平靜,外放出體的真氣也隨之消散,臺下的江湖群雄已是被嚇得癱倒在地。

還不待劉風出言詢問,張供奉一伸手,從李良青的手上抓起了一沓畫影圖形,旋即身形一動,便從高臺上消失,竟是沒有和劉風打聲招呼,便獨自走了。

劉風神色微變,他也顧不得再去吩咐李良青,身形一閃,追著張供奉就出了酒樓。

酒樓中沉寂了半晌,被嚇得癱軟在地的群雄這才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不約而同的看了看樓頂的大洞,煉氣士之威,恐怖如斯。

李良青方才距離那位張供奉很近,受到的真氣壓迫也是最強的,只不過他乃是煉血境的武道高手,肉體強悍,故而沒有像臺下眾人那般的狼狽。

不過體內氣血翻湧,臉色越發顯得蒼白。

他見兩位煉氣士大人都已離開,這才緩緩站起身來,看了看手中的畫影圖形,依稀能夠看出,一張圖形上的是一個稜角分明的少年,算不上俊美,卻十分硬朗。

另外一張圖形上,則是一個空靈出塵的女子,模樣十分靈秀,和傳說中兇惡殘暴的妖族形象大相徑庭。

他略一沉吟,先是將圖形分了一部分給身後的兩位江湖同道,劉向北和孫昌武拿到影象後,李良青這才拍了拍手。

臺下便走上來了數十個勁裝漢子,李良青吩咐他們將圖形分發到眾人手上。

一盞茶後,聚會的群雄手上便都拿著一份畫影圖形,看完圖形後,眾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這麼兩個普普通通的少年少女,就值那麼多的報酬?這讓群雄都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覺。

崔彥文手中也拿到了圖形,和劉風留下的那枚玉牌,畫影圖形乃是請了專精此道的煉氣士畫成,遠比郡城中的通緝令圖形生動的多。

上面的人物彷彿栩栩如生一般,只差一點靈氣注入,便能夠躍出紙外,成為一個生命。

崔彥文看的細緻,一絲不漏的將少年少女的模樣,甚至連那一絲神態,都深深的印在了腦海之中。

他緊握著手中的那塊玉牌,這就是他的家鄉,那個破落貧瘠山村的希望所在,當然,也是他的希望所在。

一旁的何嶽神色複雜,看了一眼崔彥文。

剛才這小子忽然起身叫住劉風,著實把他們一桌人都給嚇了一跳,要是劉風因此而遷怒眾人,恐怕這一桌人,誰都別想活著走出客棧。

沒想到最後還沾了崔彥文的光,劉風臨走時賜下了畫影圖形,憑藉這份圖形,只要他們還在梁國,便絕難遁形。

王子軒看著手中的圖形沉默不語,青衫少年,白衣女子,身負長劍,光以面相上來看,王子軒絲毫看不出來,這二人能做下如此滔天大惡。

在他沉思之時,臺上的李良青高聲道:“各位同道,話剛才劉大人已經說過了,這個機會可以說是百年難得一遇,又是除妖衛道的大事,我也就不多說了,諸位儘快回去佈置吧。”

群雄在臺下應了一聲,旋即高臺上的三人便帶著各自的門人弟子,開啟了酒樓大門,魚貫而出,不一會功夫,酒樓裡的人便跟著出去了大半。

王子軒想了半晌,仍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見樓中眾人已經走了大半,便也起身,帶著幾個門人弟子走了出去。

他的門派距離京城不算遙遠,如今之計,也只得儘快回到門中,加緊安排人手散播訊息,於必經之路上增設關卡。

就算不圖那份獎賞,可也不能因此疏忽,而得罪了朝廷和青雲派。

何靈緊挨著父親坐在桌前,她恨恨的看了一眼混進人群中的崔彥文。

方才這小子趁著人多,將玉牌和兩張圖形一股腦的塞進了懷中,就混了出去。

她自幼嬌生慣養,何嶽混跡江湖多年,如今也是五十開外的年紀,只有她這麼一個獨女。

平日裡可謂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向今日這般被父親當著那麼多人斥責,還是頭一遭。

雖然這事細論起來,和崔彥文壓根沒有半分關係,但卻還是被何靈給記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