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牧一口回絕,笑話,到手的功勞他會白白讓出去嗎?

而且,陳堅在江陵一帶經營那麼多年,會只發展出姚家一窩通敵細作嗎?

在姚家之外,還不知有多少人呢?

更不知是否有沔州府城的人。

姚航到現在都不肯開口,次子也不知所蹤,姚伯清明明被抓了個正著,卻不肯承認是細作,堅稱是私怨報復,要說身後沒有倚仗,他是不信的。

他當初剛到義縣時可被提醒過,姚家和許刺史關係親密,許刺史是姚家的靠山。

雖然他不覺得許策會做通敵叛國的事,但還是要謹慎為之。

所以不管範司馬怎麼說,他就是不答應移交罪犯和案宗。

範司馬和韓牧講道理,“此案重大,那陳堅定居義縣多年,不知結交了多少人,按律,這樣的重案要案應該交由上一級衙門問詢。”

韓牧:“別人或許會徇私,我不會。我這個縣令是新來的,和陳堅不熟,而且誰能讓我韓家通敵?義縣就可以查。”

範司馬利誘韓牧,“韓縣令當然不會徇私,但案情重大,還可能牽涉到其他縣,不如交給刺史府,由刺史主審,這樣韓縣令既省力,你還是此案首功,又能抽出時間來應對當下的瘟疫。”

韓牧:“我們義縣的官吏能幹得很,抗疫都不必我出太多力,他們自己就弄好了,我可以專心查這個案子,倒是許刺史忙得很,還是不打攪他了。

至於牽涉到別的縣,哼,只要拿到他們的口供,還怕那些縣令敢不配合嗎?”

不配合的都有通敵嫌疑!

範司馬:……

範司馬心塞不已,只能威脅,“韓縣令,交接此案是刺史的意思,難道你要違抗刺史的命令嗎?

若是案情中間出了什麼問題,你擔待得起嗎?”

韓牧這人是選擇性吃軟,但一定不吃硬,範司馬話音未落,他臉色已經陰沉下來,冷冷地道:“我就不交!義縣上下誰不知道許刺史和姚家來往親密,你們這時候巴巴的來接手案子,誰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

範司馬瞪大了眼睛,實在沒想到韓牧竟敢把心中的猜測說出口。

一旁的賀子幽和官吏們也瞪大了眼睛,互相看了看後一致看向賀子幽。

賀子幽只能上前扯了扯韓牧的袖子,小聲道:“好歹是你的頂頭上司,你給人留一點面子。”

韓牧皺眉,“他都威脅我了,我還要給他面子?”

不等範司馬說話,韓牧直接道:“下衙時間已到,範司馬舟車勞頓,先去驛站安頓吧。”

說罷叫來一個衙役,讓他領範司馬去驛站休息。

範司馬胸膛起伏,氣得不輕。

這是他第一次到下面的縣公辦被如此對待,不說接風宴之類的,他竟連驛站都不親自送他去,簡直……簡直是豈有此理!

而且派一個衙役給他領路是什麼意思?

韓牧不去,最少也得派個主簿吧?

最最少,也得是個文書吧?

範司馬憤怒的跟著衙役離開。

衙役知道的少,他從他這裡什麼訊息都打探不到,只知道姚家是昨天被下獄,且是沔州駐軍親自來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