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是時候,你且等等。”

等,他如何能等,可也無可奈何。

他幾步跟上洛韶容,又問了些旁的,比如孃親是不是也像他一樣,氣質淑賢,溫潤如玉。

洛韶容笑著沒去理他,心下想著他若見到喋喋不休,犯了錯就棍棒伺候的老夫人時是何等場面。

一連幾天,莫微倒像是缺根筋似的,總往洛韶容屋裡湊,此時雲畫她們已經回來了,連同原先那錦衣玉食,歲暮南山也都來了,王媽便還是分管著夫人的膳食。

洛韶容心裡明白,這莫微是個沒氣性兒的,生活在太平盛世,便覺得所有人都是好的。

她便時常勸著,讓莫微雨露均霑,莫要一天到晚像只蒼蠅似的在她屋裡飛。

這話果然奏效,莫微便也時常去靜寧公主那兒坐坐。

因其家孝在身,雖得皇帝特許,洞房花燭夜可以圓房。但莫微畢竟拜了幾年佛,對這些個事忌諱頗深。

有皇帝壓著,南宮靜也不敢多言,只是每日想法子,要謀害洛韶容的小命兒。偏偏面上裝作姐妹情深,也倒是迷惑了一眾人。

眼見著洛韶容身子一日好似一日,南宮靜便晝夜趕工,又做出一個香囊來。

玉珠沒敢告訴她,那日放火之後,腰牌便不見了蹤跡,過了一日,便又見到腰牌回到了殘月手上。只是心懷不安的混了幾日,也沒見人來,終於放了心,也就決定隱瞞下去。

且說南宮靜梳洗打扮過往南院來時,卻迎面撞見了褚緋玉,她行禮過後,褚緋玉瞧見她的香囊了,便眯眼笑道:“這隻香囊,可否給我?”

南宮靜低褚緋玉一頭,不敢放肆,只得讓丫鬟呈上給他。

如今她這模樣,倒是與從前不同了。

褚緋玉側過身讓她們過去,才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他打聽到莫微在園子裡採花準備釀酒,一時覺得新奇,忙不迭跑去看。

園子裡奇山怪石,不同品種的菊花凌寒而開,碗大的朵兒綻了滿園,莫微一身月白錦衣,墨髮鬆鬆散散編成一股辮子,髮尾綴著銀白髮扣。

他像個仙倌似的流連花叢中,一手挎著花籃,一手執花,襯著姣好的容顏。殘月一身黑衣提著花籃生無可戀的跟在身後,打破了這和諧的畫面。

莫微男生女相,但嬌而不柔,且舉止言談不俗,棄學武功之後,越發溫潤儒雅。

褚緋玉進園子時喊了一聲,他回過頭來,恰巧微風一縷,吹得髮絲飄蕩,更添幾分仙氣。

“什麼風把王爺吹來了。”莫微行了禮,便將殘月的花籃子奪來,看著裡頭的花兒連連搖頭,讓他回去。

殘月一聽,喜不自勝,心道可算是結束了。他一個八尺男兒,竟在這花園子裡對花自憐,著實憋屈。

“嗨呀,莫大哥,你們這都是怎麼了?半月不見,一各個怎的都像是中了邪似的。”褚緋玉拿起香囊給他瞧,順道提了方才之事。

莫微帶他到石凳上坐下,忖度片刻才道:“近來發生過兩起怪事。一是南宮玥,在天牢裡被人揍了一頓,聽少卿說,南宮玥一個勁的說,是自己摔的。他雖有疑,但疼的畢竟是南宮玥,南宮玥不在意,這事兒也就翻篇了。”

二人心知肚明是誰所為,褚緋玉聽他繼續道:

“這第二件,事關丞相府。說是陳大公子橫死街頭,府裡有個陳小姐也患了痴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