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茅祭司,針茅祭司!”

氈房內突然又響起了微弱的呼喚聲。

針茅祭司急忙轉身,又走了進去。“酋長,你怎麼又醒了?”

“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老酋長說到:“我聽說斑鳩部落的信使,下午又來過了?”

“是。”

“他怎麼又來了?我記得上次說過,我不會去見他,也希望他別來見我,對吧?我說過吧?”

“你說過的,酋長。”

“他怎麼又來了?”

“呃……”,針茅祭司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床上的老酋長卻自顧自地說到:“要是我還年輕著,興許我會和他見一見。要是奧格拉拉還是以前的奧格拉拉,呵呵,興許我也能和他見一見。但是,針茅祭司,我們……都老了,經不起折騰了。”

“是。”

“苟延殘喘,就像是我這身體一樣,苟延殘喘,是奧格拉拉部落唯一能做的事情——對了,那個信使說什麼?”

老酋長的神智已經有些混亂了,所以經常在一句話裡面,說著完全不相干的兩件事情。

好在針茅祭司已經有些習慣了。

“他說——”,針茅祭司遲疑了一下,說到:“他說,紅雲現在在他的手上,希望老酋長能上山去見他一見。”

床上的老酋長張了張嘴,愣了一下,隨即勐地側轉身咳嗽起來。

這一次他的咳嗽特別勐烈,似乎要將自己的肺都咳出來一般。

用了至少五分鐘,他才重新躺回床上坐好。

針茅祭司靜靜地等著,也沒有再說什麼。

“針茅祭司……”,經過剛才這一陣勐烈的咳嗽,病床上的老酋長似乎精神竟然有些好轉了,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的話。

“你和我,從十多歲的時候便一起打仗,從東邊的蘇必利爾湖,一直打到西邊的密蘇里河。我們一起見證過奧格拉拉部落的綻放,也一起眼睜睜地看著它凋落。你是瞭解我的,你覺得我應該接受這樣的威脅嗎?”

針茅祭司緊緊地閉著嘴,不發一言。

原本他是不想這麼快讓老酋長知道這件事情的,至少,他覺得應該和斑鳩再談談。

但是既然酋長問起來了,他便只好說了。

“針茅祭司,你覺得現在的奧格拉拉部落,我若是死了,由誰來接任比較好?”

老酋長心思跳脫,竟然突然問起了這個問題,把針茅祭司嚇了一跳。

不過老酋長似乎也並沒有準備聽針茅酋長的答桉,只是搖了搖頭,自顧自地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