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法裡被玻璃巨大的反應嚇壞了,一愣神之後,立刻跪了下來。

“玻璃先生,那不是我的狗!”

“我知道,”玻璃蹲了下來,和塔法裡平齊,問到:“你怎麼知道,那是約翰斯頓的狗?”

“因為……它的脖子上掛著牌子……”

玻璃歡喜得嘴都快裂開了,一把將塔法裡抓了起來:“起來吧,塔法裡!當初讓你組織你的兄弟們挖溝的時候咱們就說好了,只要打完這一仗,你們都不用做奴隸了——走,咱們去找小約翰斯頓!”

“誰是小約翰斯頓?”塔法裡跪得快,起得也快。

“閉嘴吧,塔法裡!”

……

約瑟夫埃格雷斯頓約翰斯頓是美軍的炮兵指揮官。

這個情報一般人很難獲得,特別是在戰爭狀態下,都是屬於軍事機密,應該嚴格保密的東西。

但是在蒙特雷的那一場舞會上,來自馬薩諸塞的皇家馬戲團與飢渴難耐的美軍軍官們打成一片,有很多不是情報的情報都洩露了出來。

比如說威廉謝爾曼有個弟弟是參議員,比如炮兵指揮官約翰斯頓屁股上有一顆痣,比如戴維斯家族的船隻也參與了尤卡坦那一筆大生意……女人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喜歡交流這些訊息,也不知道是哪個嘴碎的,將資訊透露給了印第安人。

當各方面的訊息匯總起來,傳遞到阿拉莫的偵查團手上的時候,已經是一份龐大的聯邦軍隊組織架構圖了。

玻璃未必記得其中所有人的名字,但是最頂上那幾個人名和職務還是記得的——其中就有炮兵指揮官,約瑟夫埃格雷斯頓約翰斯頓少校!

……

循著彎彎曲曲的坑道,玻璃和塔法裡向著阿拉莫的方向折返了回去。

一路上遇見了好幾撥美國兵,都有驚無險的躲過去了。

其中最危險的一次,是碰見十幾個美軍士兵正朝他們走過來,玻璃沒有絲毫遲疑就迎面走了上去。

“中士,你的帽子呢?”玻璃厲聲問到。

那為首的美軍中士還來不及回答,便被玻璃扇了一耳光。

“混賬東西,下一次再讓我看見你不好好戴帽子,我就將你送給軍法官!”

那群士兵被嚇壞了,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塔法裡也被嚇壞了,渾身顫抖著從那群美軍士兵的身邊走過去,一過了壕溝的轉角處,就癱倒在地上,嘴裡不停地喃喃到:“要死了要死了……居然敢打白人……居然敢打白人軍官……”

他差點沒有跟上玻璃的腳步,後來連滾帶爬地追趕,才跟在了玻璃的後面。

“玻璃先生,為什麼你可以這樣?”

“怎樣?”

塔法裡舉起手掌,在空氣中扇了兩下,說到:“那可是白人啊!”

“你也可以!”

“啊?我?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塔法裡的手掌在空氣中扇來扇去,每扇一下就像是觸電一樣,渾身都在顫抖,“嗚……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黑夜給了他們很好的掩護,滿身泥漿的玻璃看起來的確根本就不像是個印第安人。

他身材高大,並且還長了一臉的鬍子——在白人的刻板印象裡,印第安人都是不長鬍子的。所以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這個肆無忌憚的傢伙竟然是個印第安人——他性格粗魯得簡直就像個弗吉尼亞人!

至於塔法裡,黑夜都沒有他黑,擺明了就是個黑奴,低頭哈腰的樣子,誰會在意這樣的玩意兒呢?

越往回走,遇見的美軍越少。

“玻璃先生,他們好像在做戰前準備!”塔法裡突然問到。

“你看出來了?”

“當然,我從小就被稱作‘神童’!”

“你真厲害,塔法裡!”